培因却是没动,他看见塞缪尔身上原本还算正式的礼服又开始变得褶皱,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塞缪尔,你年纪也不小了,还不准备结婚?”培因言语中锋芒毕露,“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会穿衣服,所以被之前的那位阁下抛弃了?”
林越:“……”
他悄悄看了一眼塞缪尔的脸色,果然见塞缪尔要爆炸了。
他这只虫最受不了别的虫拿废物雄虫来侮辱他,培因精准的踩到了他的雷区。
但塞缪尔硬是忍了下去,他最后甚至朝培因露出了一个微笑。
“怎么会呢?是那位阁下谦虚,知道自己等级低,配不上身为S级王虫的我,他可真有自知之明,你说是不是啊培因?”
培因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僵硬了,他虽然贵为储君,但等级只有A级,因为这件事他不知道被星网上的虫嘲笑了多少次。
塞缪尔竟然敢在他伤口上撒盐!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拒绝了他呢?”培因神色依旧是平淡的,但语气中暗藏讽意。
塞缪尔冷笑,“你这么清楚?你躲拐角听了?”
“你!”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眼看他们俩再说几句就要打起来了,里瑞连忙走到中间把他们分开了。
培因缓了一口气,他依旧得体的朝里瑞开口道:“王兄,我今天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他说完便向里瑞行了离别礼,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塞缪尔又烦躁的想抽烟,但碍于里瑞在场,他最后也是闭嘴没有说话。
里瑞叹气,他走到塞缪尔身旁,劝慰道:“塞缪尔,培因其实这几天也很想你,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你不要在意。”
塞缪尔闻言哼了一声,里瑞每次都在他们俩之间当调解的虫。
见里瑞脸色又无形间惨白了些,塞缪尔开口道:“哥,我没和他生气。”
里瑞这才放心的笑了笑,“塞缪尔,你们是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你和培因应该好好聊聊。”
塞缪尔脸上没什么表情,“哦。”
林越听语气就知道他没听进去。
但里瑞还是笑着拍了拍塞缪尔的肩膀,“不过培因有一句话说的也对,塞缪尔,你的确该为你以后想想了。”
塞缪尔额角青筋一跳,他预感里瑞要向他说些不好的东西,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听了下去。
“穆利斯特高等级的雄虫不多,你要抓住机会,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
里瑞和塞缪尔说了一路,林越跟在他们身后,明显感觉塞缪尔身边的气压低了不知道多少个度。
但塞缪尔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掉头就走,相反,他默默无言的听着里瑞的教导。
塞缪尔在虫帝面前都没有在里瑞面前乖。
林越走在后面,思维不由得有些发散。
塞缪尔在书里是没有是没有结婚的,他厌恶雄虫,自然不甘心被雄虫踩在脚下。
他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可能当一个让雄虫满意的雌君。
可如果以后……虫帝真的为他指婚了呢?
塞缪尔也会像别的雌虫那样,被鞭挞,被打得遍体鳞伤吗?
林越难以想象那个场景,塞缪尔和培因一样,都是傲气的,但他们的结局截然不同。
塞缪尔仿佛就是培因的陪衬品,裴硕月写他的时候,都是用塞缪尔的失意来突出培因的圆满。
林越越想越无语,裴硕月这小子全程都在乱写,学了个对比手法,就全往塞缪尔身上砸。
关键最后结局也不给人家写好点,直接轻飘飘一个“死”字就带过去了。
以前林越看书当然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他心态已经变了。
他可舍不得塞缪尔死。
“想什么呢?”塞缪尔悠悠的看了林越一眼。
林越回过神来,他抬头,才发现周围已经没有了里瑞的身影。
“你们说完了?”林越开口问道。
塞缪尔揉了揉太阳穴,他脸色不好道:“早说完了。”
里瑞性格温和,但说起话来一句接一句,塞缪尔又不好直接走,只得低着头往下听。
里瑞真是比虫帝还爱念叨。
林越笑起来,“少将,你准备嫁虫了?”
塞缪尔动作微顿,他目光缓缓在林越身上转了一圈,意味不明道:“是啊,我要嫁虫了。”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林越的预料,他突然说不出话了。
隔了一会儿,林越语气如常道:“别啊少将,那些雄虫都配不上你。”
塞缪尔微微挑眉,他开口道:“帝国只有两个A级雄虫,追求我的阁下虽然不如宋时谨,但也是B级,我对他挺满意。”
“……”林越抬起眼眸,“你不是拒绝他了?”
塞缪尔轻佻的笑道:“我又后悔了。”
林越眼神变化了一瞬,他开口道:“这么说,少将你已经不需要我的精神安抚了?”
塞缪尔:“……”
这还是要的。
他开口道:“我给了你黑卡,你就要负责给我安抚。”
“不行啊。”林越为难的看了塞缪尔一眼,他从口袋拿出那张卡,开口道,“实在不行少将你还是拿回去吧。”
塞缪尔站在了原地,他眼眸低垂,盯着林越手上的卡没有动,“林越,你想反悔?”
林越收起了嘴角的笑容,他淡声道:“你要是嫁给别的虫,就别想得到我的安抚。”
塞缪尔沉默着看向他,林越罕见的脸上没有表情,他们互相静默着,像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决。
塞缪尔笑了一声,“林越,你生气了?你为什么生气?”
林越没说话,他把卡收回了口袋,继续道:“反正你不能嫁。”
塞缪尔勾起唇角,他开口道:“我才不会嫁。”
他脑子坏了要去嫁给那些雄虫?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他就是故意逗林越玩儿。
林越不自在的抓紧了手上的记录册,他闻言又靠到了塞缪尔身边,“少将,你真不嫁?”
塞缪尔瞥了林越一眼,“当然。”
那些雄虫没有一只敢对自己进行安抚,林越已经比他们好太多了。
林越笑了笑,“那我也不嫁。”
塞缪尔:“……”
林越是不是还以为自己是雌虫?
塞缪尔有点无语,但他也没打算向林越解释。林越是雄的,要留在自己身边;林越是雌的,也要留在自己身边。
因为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塞缪尔心中又浮现出那种异样的感觉,他看向林越的眼神在无形间变得复杂又晦涩。
他现在已经确定了林越是谁,但林越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