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陶安冉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聊着天。
白芷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小姐,今日夫人和静姝姑姑好似对朱雀很上心。”
连白芷这个小傻妞都发现她们两个的异常,可见朱雀给她们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或许是因为朱雀是孤儿的原因吧,母亲和静姝都是吃斋念佛之人,看到她身世可怜,难免不忍。”陶安冉随意找个借口回答。
“也是,夫人和静姝姑姑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白芷并未起疑,乐呵呵的跟在陶安冉身后。
陶安冉手中拿着夜明珠,周围照的亮如白昼,步子也走得比平时快了很多。
刚走到将军府所在的院子门口,被和公公一波人拦住去路,“哎呀~大将军夫人,您终于回来了,皇上有请,还望您随咱家走一趟。”
“和公公,皇上找臣妇可说所为何事?现在都那么晚了。”陶安冉望一眼漆黑的夜空,秀眉不由得微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和公公脸上挂着笑,摇摇头,“这个皇上没说,咱家不知,夫人到了就会知道。”这话说的相当于没说。
对于和公公的圆滑,陶安冉也是不敢恭维。
想到此时身在相国寺,皇上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对,比如杀头,问斩之类的,毕竟佛家重地,不可杀生。
她随着和公公来到一处院门前停下。
和公公笑着做一个请的姿势,“夫人,皇上在里面等您,咱家不方便过去,您的婢女就随咱家在外面候着。”
言外之意,只打算让她一个人进去。
“小姐,奴婢随您一起。”白芷满脸担忧,不放心让陶安冉一个人进去。
皇上是什么意思,让小姐一人进去与他相见,孤男寡女,传出去会影响小姐的清誉。
和公公脸色一板,对着白芷就是大喝一声,“大胆贱婢,咱家的话说得不够明白,你想抗旨不成。”显然已经动怒。
陶安冉望望四周,院子外面有不少影子晃动,看来周围已经被重兵把守。
于是赔着笑脸,“公公莫要生气,您大人有大量,还望不要和一个小丫头置气,她不懂事,回去我一定会好好严加管教。”
说着,从袖口掏出一张五千两银票,偷偷塞到和公公手里,“一点小意思,您收着,还希望公公多加照拂,改日,必定重谢!”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句话无论在哪里都行的通,尤其对于皇上身边的公公,只要舍得花银子,办起事来就顺畅很多。
陶安冉深谙此道,权当破财消灾。
之所以塞给和公公银子,一来向他打听皇上的用意,二来让他放白芷一把。
别看和公公是一个阉人,他要是暗中使坏,白芷她没办法保住,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和公公看陶安冉很上道,双眼眯成一条缝,笑得合不拢嘴,接过银票悄悄塞到自己袖口处,“夫人客气。”
而后,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声音低语,“这里面是江婕妤的住处,大将军好像也在里面,皇上在院子里等您很久,夫人,您快过去吧!”
“多谢公公!”陶安冉笑着对和公公欠欠身子,行一个谢礼,独自朝着院子里走去。
从和公公隐晦的话语里,陶安冉得到很大的信息量。
魏景墨怎么会深更半夜来江婕妤的院子?这不明摆着就是有奸情。
四周守着的这些人,一定是皇上安排的铁甲卫。
看这架势,皇上不但是带着她来捉奸,还想拿她来堵住悠悠之口。
难怪就连和公公也不让入内?
皇家最注重脸面和尊严的,皇上的妃子与朝中的大将军那么晚私会,这要是传出去,皇上的威严何在?大将军的性命恐怕皇上想保也保不住了。
再加上皇上刚登基不久,社稷不稳,内忧外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处置魏景墨的。
陶安冉刚走到院子里,便瞧见前方不远处,皇上身穿一袭明晃晃的龙服,笔直的站在假山旁,双手负后,定定的看着她。
深邃的眸中闪烁着不明的火焰,眼神太过炙热,让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
院子静悄悄,一个人影都没有。
陶安冉低头,缓步走上前,躬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来啦!夫人不必多礼,平身吧!”语气温柔夹在着一丝喜悦,上前正欲去扶陶安冉。
陶安冉发现皇上的意图,急忙起身,往后退一步,巧妙的避开他的手,不动声色与他保持着君臣的距离。
皇上望着她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下,悠悠开口,“夫人好似很怕朕?”
“皇上说笑了,臣妇自知皇上爱民如子,对将军这个表弟更是疼爱有加,臣妇做为皇上的臣子的妻子,同时也做为皇上表弟的媳妇,自是不怕的。”
她将魏景墨臣子的身份和表兄弟的关系,全部摆在明面上,暗示皇上与公与私都不能越矩。
皇上向前跨一步,伸出手拉住陶安冉的胳膊,陶安冉又接连后退几步。
“皇上,不知您唤臣妇前来,所为何事?”声音尊敬而疏离。
皇上看她的眼神太过炙热,陶安冉两世为人,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她不喜欢被约束,是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待在将军府已经让自己够憋屈,岂会再去招惹皇上,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皇上看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不屑做死缠烂打之事。
转过身子,鹰隼一样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凉亭,“朕请夫人前来看一出大戏。”
陶安冉顺着皇上的视线望去,远远瞧见凉亭处纠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江婕妤从背后抱着魏景墨的腰,双眼蓄满泪水,哭哭戚戚在说些什么。
魏景墨一脸寒霜,背对着她,几次想将她的手给掰开,都徒劳,脸上开始有些不麻烦。
皇上平淡无奇问道,“夫人看到凉亭里的这一幕作何感想?”宛如凉亭里的江仪柔不是他妃子,无波无澜。
“皇上想让臣妇做何感想?”陶安冉似笑非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