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峰后山一片茂密的树林里,一棵百年老树上,闪过一抹骄阳似火的身影,几个起伏朝着奉国寺飞去。
来到奉国寺的后墙,一个跳跃进入院中,眨眼间消失不见。
奉国寺的一处不起眼的寮房,江仪柔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心不在焉的喝着茶,身边的婢女彩云为她捏着肩膀,两人均未说话,好似在等着什么消息。
少顷,寮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进一位满头大汗的小丫头。
看到江仪柔,立即双膝跪地,“主子。”
江仪柔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的问:“事情可办妥了?”
小丫头战战兢兢回答,“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今日之后,她的手恐怕以后就要废了,再也弹不成琴。”
“可有人察觉?”江仪柔不放心又问一句。
“娘娘放心,奴婢找得是陶府二姨娘身边的婢女做的,即使被人查出来,也会认为是陶府内宅之事,查不到我们身上。”小丫头信誓旦旦保证。
站在身边的彩云听得一头雾水,接过话茬,“陶府二姨娘?她不是快死了吗?”
小丫鬟点点头,“是,陶府二姨娘仅吊着最后一口气,估计这几日就会香消玉殒。”
“那她的婢女怎么会来山上?”彩云又问。
小丫头如实将打探的消息,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今日随陶志远一起来的家眷,除了有陶安冉的生母大夫人外,还有一位管家的三姨娘,就是她将二姨娘身边的丫鬟调到身边,充当排面。
刚好这个丫鬟和奴婢是同乡,我们在膳房碰上,奴婢才知道她也一同来了。
后来得到主子的授意,奴婢觉得借她之手做更保险,所以就擅作主张,还望娘娘恕罪。”
江仪柔的命令是让她亲手下毒,她对主子太了解,害怕事后惨遭灭口,就想到找一个替死鬼免灾。
这个小丫鬟是江婕妤院子里的洒扫丫头,一直都默默无闻做事,待在她身边伺候有五年之久。
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混到出宫的年纪,拿着一份赏银离宫,寻找自己的幸福。
没想到,今日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彩云找到她,将这害人的差事交给她,她知道,自己熬不到半年后出宫的日子。
“嗯,你做的很好!这个镯子赏你吧。”江仪柔眼光瞥向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价值不菲的玉 镯,示意小丫鬟拿着,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只是让这个丫鬟想办法将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给做了,一旦被人发现,直接来个死无对症,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她没想到,这个小丫鬟倒是一个机灵的,心思缜密,知道借她人之手达到自己的目的,既然如此,便将她留在身边,以后还可以为自己办更多的事。
“多谢娘娘。”小丫鬟接过镯子,依旧跪在地上表忠心,江婕妤不让她起身,她便不起来。
她的确很聪明,知道不接这个镯子自己便会死,接了这个镯子就代表以后要为江婕妤做更多伤天害理的事,但是没办法,她想活命,就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死!
要么同流合污!
江仪柔端起杯子,优雅的喝一口水,然后轻启朱唇,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头垂得低低的,小声回答:“奴婢叫玉钏。”
“玉钏,好名字,以后你便在我身边伺候吧!”江仪柔不动声色为她升职,让她由一个洒扫丫头一下子变成自己身边的一等丫鬟。
“多谢娘娘抬爱!”玉钏跪在地上,重重嗑一个头。
“起来吧!不用跪着了。”江仪柔说完,站起身,朝着床上走去。
“是!”玉钏站起身,站在彩云的下首。
彩云看到主子将这个丫鬟留在身边,知道从此以后她就是自己人,也不瞒着她,对着江仪柔说道。
“娘娘,您想想法子,不能让皇上一直将您关在房间里,否则陶安冉那个女人一旦夺得大将军的心,到时候您还怎么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
“皇上不会将本妃关太久的。”江仪柔胸有成竹的笑起来,脸色阴恻恻的,看得玉钏有些心慌慌。
江仪柔脸上尽是得意和自豪,继续说道:“况且,那个贱人的手已经废了,只要她的手废了,皇上和大将军的心思就还是在本妃一个人的身上。
荣华富贵,挚爱之人,该是本妃的就还是本妃的,谁也抢不走。
本妃还是那个受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哈哈哈~”笑声让人听得有些瘆得慌。
真的抢不走吗?
彩云一脸愁容,不太确信主子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她见过陶安冉,顶好的一位花容姿色绝佳的一位美人,比江婕妤要美的太多。
于是不放心又提醒一句,“主子,夜长梦多,还是尽快想办法,以备不时之需。”
祭祀时间就只有三日,皇家狩猎的时间也只有三日,如果在这六日的时间内,主子不能与将军发生点什么,以后回到宫里,恐怕就没有机会再下手。
经过彩云的提醒,江仪柔似乎也想到这一层,“说得也没错,总要先下手为强才好。”而后话锋一转,“玉钏,你说要怎么做,才能让皇上赦免本妃的禁足呢?”
她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这个小丫鬟的头脑,如果她献的计策好,日后便可以放心大胆用,要是不堪大用,随时便可以牺牲她,没必要费尽心机保全她。
玉钏不知道她们口中“老爷交代的任务”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对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
她将自己装作一个透明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几步,闭口不言。
没想到又一次被问到,没办法,她只得再次献计,“主子可以装病,博得皇上的怜悯,再以为皇上祈福为由,便可以得到皇上赦免。”
“嗯,不妨试试吧!”江仪柔拔掉头上的装饰,脱下这身隆重的衣服,换上一袭素衣,将脸上的脂粉全部洗掉,往自己脸上又扑几次白粉。
看起来真有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令人甚是怜惜。
她躺在软塌上,对着玉钏吩咐:“你去请皇上过来。”
“是,主子。”玉钏领命,转身出了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