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前,陶安冉低头查看古琴,并未发现什么机关,于是将白皙的双手放在琴弦上,试着弹奏一下,没想到真的能发出声音。
难道这把古琴被人掉包或者世人是只是以讹传讹,压根就没有那么玄幻?
不管怎么样,琴声既然可以奏响,她便按着原主遗留下的记忆,弹出祭祀的曲子。
“嘶~”弹到中间高潮的地方,由于抚琴的动作加大,右手食指传来一阵刺痛,她倒抽一口气,还是忍痛坚持弹完整个曲子。
只是她没发觉,右手食指被什么东西刺破,鲜血滴在琴弦上,而后又滑落在琴体上,被全部吸收。
古琴就是吸收她的鲜血后,才泛出紫色的光晕。
“大师,她弹的可是您的那把古琴?”皇上望着淡紫色的光晕越来越大,震惊的问向站在身边的无尘大师。
无尘大师双手合十,嘴里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回皇上,这位女施主所弹的正是那把“哑巴古琴”,迄今为止,已经整整五百年没找到归宿,如今它已经认主,以后便是这位施主的了。”
“六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她?”皇上又问。
无尘大师捋捋胡须,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没有直接回答皇上的问题,“古琴只有有缘人才能弹奏。
圣女如今现世,此乃百姓之福。”
在场知道六年前小女孩的事情的人,已经心知肚明,陶安冉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自己给忘记了。
无尘大师大手一挥,一股强劲的内力同时涌出体外,朝着上空盘旋,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方圆十里之内,零零散散下起小雨。
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到圣水降临到自己的身上,福泽绵长,高兴的热血沸腾,高声欢呼。
陶安冉的曲子刚弹奏完,洒圣水的仪式也同时结束。
魏景墨飞身来到陶安冉身边,看着她鼻尖冻得发红,解下自己的狐皮大氅,将她瘦弱的身子包在里面。
关心询问:“还好吗?”
陶安冉点头,“还好。”
魏景墨习惯性的去牵她的手,想将她带离这里,大手握住她冰凉的右手,由于力道过大,抓疼她受伤的手指,她瑟缩一下,强忍着没喊疼,还是被他察觉。
“怎么了?”
“没,就是有点疼。”陶安冉想说没事,可是看到魏景墨锐利的眼神,心里有些发虚,又急忙改口说实话。
疼?
哪里疼?
是葵水来了疼吗?
魏景墨忽然记起,今日是陶安冉来葵水的日子,想起上一次来葵水时,她痛苦的样子,不由得紧张起来。
“疼?哪里疼?”
陶安冉将手伸到他眼前,“手疼。”
魏景墨一滞,拿起她的右手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葱白的食指上有一个针孔,虽然鲜血止住了,但是,针孔还是很清晰的屹立在那儿。
而且这根手指,已经变得红肿不堪,应该是刚刚坚持弹琴所伤。
“这是怎么回事?” 语气寒冷,身上的寒气往外冒。
好好的弹琴,怎么还会伤了手?一看就不对劲,魏景墨有些生气。
陶安冉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随口解释,“不知道古琴的琴弦上为什么会有一根断了的针头?可能长时间没有用,或者无尘大师大意,将自己缝衣服的绣花针放在琴弦上。
反正我已经取下来。”
“针头?什么针头?”魏景墨问向陶安冉。
陶安冉拿出拔出来的针头,是一根崭新的绣花针,断了一截,藏在琴弦上,不仔细看根本很难发现。
她将针头递给魏景墨。
魏景墨接过针头打量一眼,胸腔大幅起伏,显然气得不轻,大声命令,“去查!”
“是,主子。” 只闻此声不见此人。
陶安冉四处打量一下,岸边有一棵大树离她稍近一些,周边再也没有遮挡物,心中暗想,难道魏景墨的人都是猫在树上隐藏。
魏景墨将针头放到古琴上,看着她美丽的大眼滴溜溜转个不停,低声问道:“看什么呢?”
“看你的人都藏在哪里?” 陶安冉笑着眨巴眼睛,软萌可爱。
“树上。” 魏景墨淡淡回答,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直接来个公主抱。
“我可以自己走。”陶安冉在他怀里挣扎。
魏景墨回答的理直气壮,“你受伤了,走不了路。”
陶安冉看一眼自己的右手食指,“手指受伤,和脚没关系。”
“我说有关便有关。” 魏景墨语气霸道,坚持自己的立场,而后脚尖点头,朝着岸边飞去。
陶安冉无语望天,罢了,随他折腾吧!反正不用自己的力气,免费得一个劳力也挺不错。
两人眨眼间来到众人面前。
魏景墨抱着陶安冉,并没有打算将她放下来,对着皇上说道:“皇表哥,内子身子有些不适,不让她给您和表嫂行礼问安,还望见谅!臣弟先带她下去歇息。”
皇上打量一眼陶安冉,看到她小脸有些苍白,不由得关心问道:“可有大碍?宣太医瞧瞧。”
魏景墨嘴角上勾,回答的很直接,“无妨!只是女人家的私房事而已。”
私房事?
他怎么知道自己今日来月经?
就连她自己也是换衣服时才知道,勒令白芷不许到处乱说,白芷应该不会告诉魏景墨才是。
她现在虽然有点肚子不舒服,可也没有到他说的那么严重,整得好像她走不了路似的。
陶安冉越想越窘迫,小脸一红,诧异的看着他。
皇后瞬间明白过来,眉眼含笑,“表弟真是心细,对表弟媳极好,女人家的这点事还记得如此清晰,看来,表弟媳也是个有福之人。”
“皇表嫂说笑了,她有些害羞,还望见谅!”魏景墨看到陶安冉面红耳赤,笑着和皇后斡旋。
皇上狐疑看向皇后和魏景墨两人,还没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皇上,快准他们回去吧!这里寒气太重,待久了墨儿会心疼。”皇后朝着皇上眨眼睛,含蓄催促。
皇上看陶安冉苍白的小脸,因窘迫涨得紫红色,还有皇后的话语,似乎有些回过味,对魏景墨摆摆手,“去吧!”
“多谢皇表哥,皇表嫂。” 魏景墨行一个谢礼,抱着陶安冉堂而皇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