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是你?”皇上不信,进一步逼问。
“不是,臣妾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陶安冉很笃定。
皇上看她神情不似说假,脸上的失望更甚。
她与六年前那名女孩年龄相仿,琴音又相似,原以为她就是那名女孩,结果却不是,这多少让皇上心里有些失落。
片刻之后,皇上缓缓开口,“过两日朝会,祭坛做法时你来抚琴,这是命令,不是协商。”
他要最后测试一下,看看当年无尘大师口中的那个圣女到底是不是她?
这关乎着整个天启国的国运。
朝会祭坛做法抚琴不是一般的琴,而是需要无尘大师的古琴。
这把古琴只能有缘人才能弹奏,一般人弹不出声音。
陶安冉靠着原主脑中遗留的记忆,也知道古琴的特点,太阳穴突突跳几下,看着皇上那坚定的目光,拒绝的话到嗓子眼不敢说出口,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你们都进来吧!”皇上突然莫名其妙说一句,听得陶安冉一脸懵逼。
皇帝在和谁说话?
她吗?
不对,他说的是“你们”,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四处打量,除了她和皇上,并未见其他人,正欲开口询问。
“吱呀~”一声,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然后她看到,魏景墨,上官北辰,上官北逸和上官婉乔四人一起走进来。
“臣(婉乔)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几人异口同声行礼。
“都起来吧!”皇上淡淡开口,“今晚朕本是微服私访,你们不必拘谨。”
“是!”几人站起身。
魏景墨从进门那一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陶安冉,看到她无恙,脸色稍缓和,径自走到她身边,“夫人,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是在外面听到她与皇上之间的谈话,估计这会她已经是他的亡妻。
因为他会当场毫不犹豫掐死她。
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是不会看到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与别的男人有染。
作为一个魏家的男人,他更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做出有辱门楣,败坏家风的事情。
陶安冉望着脸色不好的某人,脚步不由得往后挪了挪,不咸不淡回答:“挣银子。”
“你缺钱?”魏景墨气得磨牙,语气冰冷,“我倒不知,将军府何时需要你出来挣银子?”还敢来到这烟花之地,出卖技艺和色相。
后面的这句话,他只在心里嘀咕,并未说出来。
“我缺不缺钱你不知道?”陶安冉反问,语气同样不好,“将军常年在外打仗,自是不知府中的情况,外人眼中高不可攀,丰衣足食、荣华富贵的将军府,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揭不开锅。
我作为当家主母,要是再不出来挣钱补贴家用,恐怕将军后院的那些女人就要哭天喊地,饿死在府中。”
她回答的不卑不亢,说得句句都在指责将军心中只有国,没有家。
他可以为万千的天启百姓而死,却不可以为自己后院的那些女人负责。
魏景墨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增添一层黑色。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呀!
将军府如今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她所赐。
自从,她不知道在哪里捣鼓出来一副麻将,不,是两副,一副送给母亲,一副她带回府中,整个将军府和长公主府的银子,几乎都搜刮到她的腰包。
母亲的小私库,若云的金银首饰,还有长公主府里的库房里值钱的东西,被她搬的所剩无几。
将军府后院的那些女人,甚至连小厮,丫鬟,护卫的钱,也没能幸免。
这几日,他不但接到母亲,若云,长公主府里的人哭诉,还接到将军府上上下下众人的哭诉,数量多得数都数不清。
魏景墨去静雅院质问她,她就像现在一样理直气壮,不卑不亢,据理力争,与他争辩不休,险些将他气得半死。
她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历历在目,声声在耳。
“我发明麻将的本意是想要大家娱乐,谁知这些人太过贪婪,自私自利,玩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他们的人品问题,不关麻将的事,更不关我的事。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愿赌就要服输,这样的道理将军不会不懂吧?
再说,将军府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别人的眼线,暗庄,那些钱进入我的口袋,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至于母亲,若云,她们身上有得是钱,我只是稍稍拿一点点回来贴补家用,这也是在帮将军省钱,将军应该不会怪我才对。
而且,我也帮将军清理那些心思不纯之人,他们身上没有银子,就消停了不是。
咱们这叫双赢,夫妻一体,本就应该这样互帮互助,各取所需。”说得义正言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
最后,实在没办法,魏景墨只得让管家打开将军府的库房,重发一次月例银子,又将府中值钱的全部给长公主送去,这才算平息众怒。
“夫人还好意思说府中穷的揭不开锅。”魏景墨向前又逼近几步,阴恻恻的望着眼前嚣张的女人。
“本来就是很穷,库房里恐怕连一只老鼠都不愿光顾,我又没说谎,要说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将军你,不是我。”陶安冉不爽的往后又退几步,巴不得离某人远远的。
真怕他会情急之下,一掌拍在自己胸膛,小命呜呼。
“库房变空,还不是夫人所为吗?”魏景墨只觉一股腥甜涌进口腔,强强将它又吞咽回去。
“将军莫要说笑,你不能赚钱养家,关我何事?”陶安冉据理力争。
魏景墨气急败坏:“要不是你弄什么麻将,岂会有这些事情出现。”
这个女人不但不悔过,还将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她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要怪也只能怪你没管好自己的人,与我何干。”陶安冉怒怼一句,音量都跟着提高。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魏景墨被她气得失去理智,当着众人的面与她争吵,把将军府的现状全部呈现在大家的面前而不自知。
“哼~~懒得搭理你!”陶安冉白他一眼,别过头,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