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醒了,太好了。”白芷看到床上的陶安冉睁开眼,疾步走到床前,“要喝水吗?要吃饭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陶安冉摇头,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陌生的厢房,“这是在哪里?”
“小姐,这是净慈寺的厢房。”白芷一边说,一边服侍陶安冉起床。
“哦!是他抱我进寺的?”陶安冉含蓄的问。
“是,君老板亲自将你抱过来,安置在这个厢房里。”白芷急忙拿起床边的大氅给陶安冉披上,又将一个烫婆子放到她手里。
陶安冉接过烫婆子,看一眼身上的大氅,记得没错,应该是上山前,君子夜披着的那件,他怎么留在这里了,于是问向白芷:“这是?”
白芷不等陶安冉的话说完,急忙笑着解释,“是君老板的,他说山上寒冷,小姐身子弱,这大氅都是上好的貂裘狐皮所制,能很好的抵御寒风,先借小姐穿,等回城后,再让我们归还即可。”
“哦!他有没有说要报酬?”
陶安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可不相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另外一个人好,又想起君子夜是一位生意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有些担心自己的钱袋子。
白芷摇头,“没有,只说让小姐好好保重身子,办完事尽快下山,不要待在寺庙逗留太久。”
“他走了?”陶安冉从白芷的话里听出某人不在。
白芷点头,“是,君老板看小姐无碍之后,便下山去了,说寺里都是女眷,自己不方便逗留太久。”
“嗯,走的好,走的妙,我们可以在这尽情的玩耍,哈哈哈~。”陶安冉仰天长笑。
她决定这次一定要留在山上多些时日再回去。
“娘亲呢!我去看看她。”说着,抬脚就要往门外走。
“小姐,等等。”白芷拦住陶安冉,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递到陶安冉的面前,“玉清师太刚刚来过,她帮您诊脉,说您寒气入体,又加上葵水来临,导致气滞血瘀、寒凝胞宫,一定要好好调理才行,千万马虎不得,这药已经熬好,小姐快喝了吧!”
陶安冉看着碗中浓稠的药汁液,一股苦涩的味道充斥着鼻腔,秀眉紧蹙,“丫头,能不能不喝?这药一定很苦!”
她前世今生两世,最怕就是喝中药,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白芷摇头,“不行,小姐,君老板走时特别嘱咐,一定要让您喝下,而且他还特意给您准备了蜜饯。”说着,献宝一样,从背后端出一盘蜜饯果子。
陶安冉斜睨一眼白芷,笑着打趣,“一句一个君老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你主子呢!”
“小姐,在奴婢心中,您才是奴婢的主子,除了你,奴婢再也不伺候任何人。”白芷急忙表忠心,很怕陶安冉误会。
陶安冉笑了,“我当然知道,逗你的,看把你急的。”
白芷又将药碗递上来,“小姐,快喝药吧!”
陶安冉知道,不喝药疼痛一时半会好不了,只会让她多受些苦,喝了药还会好一些。
于是捏着鼻子,一副赴死的表情,一口闷。
喝完药,连往嘴里塞几颗蜜饯果子,两边鳃鼓起来,像小仓鼠一样,可爱极了,逗得白芷咯咯笑不停。
待陶安冉喝过药,白芷陪着她来到大夫人的住处。
陶府大夫人正在诵经礼佛,身边的静姝姑姑是她的陪嫁,一直对她衷心耿耿,几十年寸步不离她身侧。
“姑姑,娘亲,还没诵完经吗?”陶安冉上前给静姝行礼。
静姝急忙将她扶起,“还没呢!快了,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肚子可还痛?快些进屋,外面天寒地冻。”一边说一边领着她们两个朝房间走。
“好多了,没事!”陶安冉给她一抹放心的微笑。
“没事便好,日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千万别像今日这般,太凶险了。”静姝说着,眼中流出几滴眼泪。
今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抱着昏迷不醒的陶安冉进入寺里,可把她吓坏了,这么多年,大小姐从没像今日这般,弱不禁风,死气沉沉。
也把夫人吓得不轻,守在她床边,当着外男的面,不顾任何形象的直抹眼泪,直到玉清师太诊脉之后,说暂无大碍,要好好调养,这次放下心。
夫人为了让大小姐赶快好,现在还在诵经祈福。
“冉儿,你过来。”里间木鱼声停止,紧接着就是一道和蔼可亲的声音响起。
陶安冉搜索原主的记忆,知道这是大夫人和原主的单独相处时光,于是便独自一人走进去,将里间的门关好,静姝姑姑和白芷则留在外间。
大夫人正双腿盘起,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坐在蒲团上。
见到大夫人,陶安冉莫名有些紧张,一来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二来她也想体会被母亲疼爱的感觉。
前世,她是孤儿,没有尝到母爱的滋味。
“女儿见过娘亲。”陶安冉恭恭敬敬请了个安。
大夫人听到声音,睁开双眼,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眼内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冉儿,你过来,到娘身边来。”大夫人拍拍身边的蒲团,示意陶安冉过来。
她乖巧地走过去,双膝跪坐在蒲团上。
大夫人抚摸着陶安冉的头发,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满目的温柔,“我的冉儿,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
看到大夫人这样,陶安冉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娘亲,女儿长大了好,这样就可以照顾娘亲,保护娘亲,娘亲生辰在即,可不能哭鼻子哦!”陶安冉为缓解气氛,耐心开导。
“是,冉儿长大了好,娘听说你嫁人了,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小心翼翼询问。
在山上,消息闭塞,又没人通知她,自然是不清楚事情的始末。
要不是前两日有一个上山烧香的妇人,无意提一嘴,她还被蒙在鼓里。
陶安冉也不打算隐瞒,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全部给娘亲叙述一遍。
“这个张姨娘,年轻时便嚣张跋扈,心思歹毒,没想到现在教出的女儿竟和她一样,歹毒可恨。”大夫人咬牙切齿,心里对陶府更没有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