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需要一些时日,将军的书房是全府的重地,不让人随意出入,即使是女儿也不能,或许是女儿还没完全得到将军的信任。”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陶安冉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尽量拖延时间。
陶志远当然知道将军府的书房不是任由人出入的地方,要不然安插的眼线早就得逞,不过,只要女儿有心,他相信凭着她的聪明,定能完成任务。
“嗯,好,不过,不要让为父等太久。”
“是,冉儿一定会伺机而动。”陶安冉尽量说些陶志远喜欢听的,这倒是让陶志远心中舒服不少。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陶志远忽然对着陶安冉叹一口气,“欸~如果笙儿也像你这般,为父就不愁了。”话落走到桌案前坐下。
陶安冉满面笑容的跟过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陶志远斟满一杯,毕恭毕敬放到他面前,颇有些狗腿。
“爹爹,莫要忧心,妹妹还小,她以后会懂事。”
“嗯,还是冉儿深得我心。”陶志远端起茶杯喝一口,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儿顺眼,眸中也闪过一丝罕见的骄傲。
陶安冉一边察言观色,一边拍马溜须,觉得时机到了,脸色咻地一变,只好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
“爹爹,您知道女儿在将军府里过的并不如意,住在偏院不说,将军还将女儿的嫁妆全部锁入库房。”
“女儿的日子现在过得是又拮据又艰难,吃了上顿没下顿,女儿有心想拉拢府中的人,奈何囊中羞涩,没法施展拳脚。”
“爹爹,您能不能给女儿一点银子?”语气里夹杂着委屈。
俗话说,想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草。
陶志远对于陶安冉的境遇早就知道,想到还需她偷边关布防图,这次倒是没拒绝,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在外放风的管家沉声吩咐,“去给大小姐拿五千两银票过来。”
“是,老爷。”管家领命,急忙去库房。
五千两虽然不多,但是也好过没有。
管家很快将五千两银票拿过来,递给陶安冉。
陶安冉看陶志远难得慷慨大方一次,也没拒绝,扬起嘴角,笑着接下,“多谢爹爹体恤,日后,女儿要是在将军府翻身,定会好好孝顺爹爹。”
这明媚的笑容,陶志远越看,心里不是滋味。
“嗯,冉儿有这份心,为父很开心。”陶志远很满意,此时对陶安冉的话深信不疑。
抬头仔细打量一眼陶安冉,这才发现她是独自一人回的府,微微皱眉,“身边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白芷那丫头去哪里了?”
陶安冉:“回父亲,女儿这几日在将军府绣几块丝帕,让她拿到绣房去换些银子,估计这会子该回来了。”
绣丝帕换银子?看来冉儿在将军府的生活,比他想象的还难捱。
陶志远的心中升起一抹舐犊之情,“冉儿受苦了,都怪为父无用,管家去账房再给大小姐拿五千两银子来。”平生第一次心疼这个长女。
“这......老爷,要是二姨娘问起来,老奴该怎么说?”管家有些迟疑,毕竟一万两对陶府来说也是巨资,二姨娘管家,平时一日支出一千两,她都要盘问半天,更不用说一万两。
“爹爹,要是为难没必要给女儿那么多,女儿怎么样都能熬过去,平白惹得二姨娘不高兴,到时候再让你们闹得不愉快,就是女儿的不是。”
陶安冉以退为进,放低姿态,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陶志远看着这情景,心中对陶安冉的喜爱,又深了一层。
如此乖巧懂事的女儿。
明明自己受尽委屈,却还要处处为他人着想,以前,他对她实在是太过忽视。
陶志远心里头,隐隐有了一个决定。
对管家说道:“这个家还论不到她一个妇人做主,她要是问就说是我的意思,快去!”语气强硬,不容人置喙,这是下了死令。
“是,老爷!”管家意味深长看一眼大小姐,急忙退出去。
他怎么觉得大小姐变化挺大?
以前她从来不愿与老爷亲近,与老爷说不了几句话,便冷脸离去,现在她却在讨好老爷。
难道真是嫁入大将军府,受尽白眼和欺辱,连心性也跟着变化了?
最后管家又将五千两递给陶安冉,她嘴上说着不要那么多银子,手很诚实的接下。
这一日回门,陶安冉将计就计,从父亲手中得到一万两银票。
不久,白芷按约定时间回到陶安冉身边,一家人表面和谐,暗地里各怀鬼胎,坐在一起吃午膳。
二姨娘心里虽然对老爷给大小姐一万两银票有意见,但是,今日已经惹得老爷不开心,也不敢太过闹腾。
陶志远以她克扣陶安冉嫁妆为由,堵住她的嘴。
二姨娘理亏,不敢发作,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大度体贴的样子,全程都陪着笑脸,又是给陶安冉夹菜,又是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这可把她给憋屈死了。
听说第二日就生病了,一病数日不见好。
按照天启国的风俗,女子成亲之后,第一次回门,都要在娘家住上一晚,次日才能回夫家。
陶安冉也不例外。
她和白芷还是被安置在出阁之前住的院子——月落院。
离主院有些偏远,安静舒适,院子里还有原主和白芷一起种下的桂花树,此时正是开花的季节,花香四溢。
不知道是不是有原主的记忆作祟,一来到这个院子,嗅着这满院子的花香,心情都跟着愉悦很多,陶安冉便有种回家的感觉。
午膳过后,陶安冉就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闭眼小憩,白芷则坐在旁边守着,一刻也不敢离开。
陶安冉醒来时,便瞧见白芷满脸担忧的注视自己,双眼瞪得大大的,好笑问道:“丫头,你不会一直守在这吧?”
“是,小姐,奴婢担心二小姐会对你不利。”白芷坦言。
她听小姐说到二小姐的计划,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好担心小姐会出事。
“傻丫头,她不会白日里对我动手,要动手也是晚上。”陶安冉揉揉她的头发,“要睡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