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局势变得愈加诡异。
见到支援抵达,还是如此之多的终结者,穿着动力甲的黑色圣堂战士想都没想,朝着对面的恶魔与混沌信徒猛冲。
能近战绝不开火。
赤色洪流最为坚硬,最为厚重的铁骑型终结者,反而没有往前冲太远,这些战甲来自第四军团的攻城终结者,头顶导弹巢,对着敌人的阵地一阵狂轰滥炸。
能轰炸绝不近战。
况且,这些刚刚服役的战士也跟不上喀山尼夫的步伐,如果不注重远程攻击,他们连支援战团冠军的能力都没有。
黑色圣堂的牧师将插在焦黑泥土中的战旗举起,倒下的英勇旗手奋战至死,战团旗帜从未倒下,但失去一位老兵兄弟是战团莫大的损失。
“撕碎他们,以帝皇的名义!”牧师挥舞起战旗,将一头恶魔挑翻在地。
黑色圣堂的编制不同于常规战团,他们没有智库,所以部队的二号人物是隐修长,也就是精英牧师。
不过这里的场面只是远征的一小角,牧师以最英勇的姿态冲向了一头巨大的恶魔。
它看上去像是人皮制造的气球,下面是水母般又细又长的触手。
这头恶魔漂浮在场地的最中间,任何传送都会因为亚空间邪力的干扰偏移,这最后一段路必须他们用双腿和战刃走完。
八十多道传送光芒亮起后,是更多的赤色红线撕开天幕。
牧师的前方压力骤减,终结者的轰炸不仅仅是撕开了裂缝,而且是将对方的后续部队打得溃退。
“冲锋,帝皇的.....”牧师话到嘴边,侧面一抹金色的身影一冲而过,吓了牧师一跳。
喀山尼夫的精金战甲可没有反灵能,比寻常战士轻便灵活的多,其速度超越了疲惫的黑色圣堂战士。
他在一条条战壕上跳跃,从一群混沌信徒中一撞而过,闪电动力爪所及之处,混沌腐化的人类连留下骨灰都是奢望。
一场滔天巨浪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那大江波涛汹涌,好似随时能将帝皇的天使拍个粉碎,但材质是金属,物体不会在其上下沉分毫。
巨浪将喀山尼夫拍了回来,砸到了牧师身边。
黑色圣堂的十字军小队(由老兵带着的新兵队伍)朝着这边围聚过来,终结者们也缓缓地朝这边靠拢,此处变成了恶魔的禁地,任何冲过来的恶魔都会被无情的撕碎。
牧师想要将喀山尼夫拉起来,但是用力之下,居然没有拽动。
“你们是谁?兄弟。”
大多数终结者一个肩膀画着的是赤色洪流的徽记,另一个肩甲上则是原本战团的徽章,毕竟在帝国记录中,我们有十几个战团。
“你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死亡守望,不过我们是禁军组建的。”某位终结者匆匆赶来,站到疯狼的身旁。
这里差不多有十几个战团的第一连啊!
这支军队战无不胜。
虽然现在士气很高,但是牧师并不开心,“你们应该去你们该去的地方。”这么多终结者能保证许多战场的胜利,全部围聚在这里简直是战力的浪费。
“你说的对,兄弟。”
喀山尼夫爬起身来,看了一眼前方波澜壮阔的金属大江,这是一条宽阔的“护城河”,后面就是正在腐化整个星球的混沌仪器。
一艘雷鹰尝试飞过去,但是浪花中飞出了混沌恶魔,趴到了雷鹰的外装甲上,驾驶员不得不调转方向落回地面,让兄弟们先处理掉恶魔。
恶魔群在天空盘旋,下面的金属浪潮愈加凶猛。
牧师回望了一眼喀山尼夫,“帝皇注视着我们,兄弟,我们将悬挂在雷鹰外面冲过去,你们的终结者太沉重了,等我们处理掉影响地形的罪魁祸首,你们正面突击......”
“说的好,不过我们将会穿过这片阴云,没有人能阻挡我们。”喀山尼夫这位金灿灿的大只佬穿着自己的专属战甲,给阿斯塔特带来的压迫感都非比寻常。
一些新兵落下了,赤色洪流在人数上陷入劣势似乎是永远不可能的。
晓岚扛着精金战甲才用的火箭喷射器过来了。
终结者版本的喷气背包实在是太少了,不过火箭是喷射器是独立的,其强大的推理对于终结者来说甚至太暴躁难以控制。
“老伙计,”晓岚拍了拍喀山尼夫的肩膀,“师长让我给你带句话,虽然我听的不是很明白。”
晓岚重重地锤了一下疯狼的肩膀。
“八百虎贲踏江去,十万敌兵丧胆还。”
“尘沙扬,风云狂,八百轻骑,一战千人跪。”
“全体终结者听令,低空突防,直取敌将。”
绎枫对科摩罗的突袭、对钛族的毁灭打击和异族相杀2.0计划,正在将银河拖向三国鼎立的局面,混沌、帝国和兽人纷争不断,灵族、死灵和泰伦已经走出棋盘之外。
八百终结者一飞冲天,第一次极致的飞行让许多战士失去平衡,但在数个心跳内便调整回来,喀山尼夫甚至可以在空中点射敌人。
大江上八百火箭乘风烈烈,以决然之姿飞向严密防守的恶魔群中。
终结者们只有一次机会,他们不是精金战士,无法控制火箭的爆炸,只能在抵达重点前强行落地,任由火箭维持飞行,一头撞在对方的防御网上。
一座白骨堡垒伫立在天地之间,八百枚火箭弹地毯式覆盖了敌人的区域。
喀山尼夫落地便借助强大的冲势一脚踢碎了一头恶魔。
不说废话,疯狼这家伙不爱在恶魔面前嘴碎,举爪便砍。
终结者们一心想要跟着战团冠军,那金灿灿的战甲异常好找,纷纷飞向喀山尼夫这边。
没过几秒,这边的“终结者人肉炸弹”和“火箭殉爆”如雨般落下。
真·砸都砸死你。
这一侧的恶魔防御被瞬间撕碎,无数的恶魔被放逐回亚空间,几十位混沌战士看见这一幕,直接头也不回的跑路。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本来凭借附魔战士带队,混沌势力还能和黑色圣堂过两招,但是现在这情况,不跑都得死这里。
那问题是,跑路也是有讲究的,祭坛上能传送走几个人?
最终的结果是,剩下的混沌战士还得和终结者死磕。
喀山尼夫冲到了那团人皮气球一般的巨大恶魔身下,它的触手迅猛的发动鞭击,上面带着丝丝恶魔之力重重鞭打在精金战甲上。
恶魔的力量渗入精金,不过数量有限,这可是神圣的精金战铠,成千上万位阿斯塔特大只佬集体寻思这是不败的圣铠!
下一次鞭击,动力爪便斩断了恶魔的触手。
一根断了,还有十根,十根断了,还有百根。
越来越多的触手朝着喀山尼夫打来,它好似想束缚住那双威力巨大的闪电动力爪。
疯狼借助周围的残垣断壁,不断起跳,在空中如雷霆杀神,双爪挥动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鞭刺折断,腐化退散,有万夫不当之勇。
终结者们也没闲着,虽然跑得不够快,但弹药充足。
终结者们射出的爆弹打在恶魔的“人皮气球”上,被悉数弹开,随后就是电浆球,直射导弹和威力更大的炮弹。
其余恶魔见状,纷纷朝着这边涌来,双方战成一团,但所有人都明白,此战的关键,在于喀山尼夫和那头巨大恶魔。
疯狼用疯狂而迅捷的攻势不断撕扯诡异的触手,恶魔发出的尖啸对疯狼毫无作用,它不得不用牺牲少量的触手,将大部分触手缩回身下,不停鼓捣着什么。
蓝白色的闪电焚毁了亵渎之物,这对圣物爪是如此强大,不由得让这头恶魔想起曾经对阵的一位身材巨大的阿斯塔特。
那几条干扰的触手很快被摧毁,喀山尼夫抬头看向敌人本体的同时,大地震动,平地骤立千仞岗。
一座巨大的山壁拔地而起,数百头恶魔从上方嬉笑着跳下来。
巨大的“人皮气球”恶魔趁势撤退,操控着地形不断浮起,阻挡终结者大军的步伐。
它将主要力量都放在和疯狼的对抗下,周围一圈波澜壮阔的水域霎时间陷入静止。
黑色圣堂的牧师犹豫了一下,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异端的陷阱,但是晓岚立刻带队出击,二百多位穿着马克十型战甲的“新兵”先行,穿着侦察甲的新兵们四散开来提供情报支援。
动作俨然有序,黑色圣堂一看,怂个屁,八百终结者飞过去,肯定把对面打崩了,所有人,冲锋!
黑色圣堂高呼着帝皇就加入了冲锋的队列,这群狂信徒是如此强大,尽管我们的装甲没有任何装饰累赘,但和对方冲锋的队列居然拼了个旗鼓相当。
(十字军小队也就是他们的新兵,不过他们是一对一培养的,一个新兵由一个老兵带领)
晓岚一看,这哪行,我们先出发的,这要是被追上了,我这军团教官的脸往哪放?
臭小子们,给我铆足了劲往前冲,谁追上喀山尼夫,我让你提前毕业!
嗷一嗓子出去,新兵们和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地翻越一座又一座静止的“金属海浪”。
巨大的恶魔操作了一会儿混沌圣器,体型明显小了一圈,密集的地形变化将周围变得不成样子,这下敌人不会冲进来了吧?
它在地形上设立了无数的缺口陷阱,稍不谨慎就会落下,侧面有热熔枪的强力攻击反应,面对高耸入云的山壁,战士们选择直接用热熔烧进去。
等等吧,等他们烧到快进入这里的时候,直接动用地形变换将他们埋住。
恶魔这样计划着,突然间,头脑顶上闪过一道电光。
它不知道疯狼是怎么出现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永远出现在一位冠军应该出现的位置。
闪电动力爪深深地插入了恶魔的“人皮气球”中,重重一划,在大球上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
“人皮”被闪电悉数烧毁,燃烧愈演愈烈,颇有烧掉整个球体的架势。
而随着神圣的火焰燃起,内部的真相也显露出来。
喀山尼夫见过这些东西,在和各种恶魔势力对抗的时候,都见过这玩意儿对方改型,灵魂容器。
巨大的、透明的球型容器中,装着宛若实质的灵魂燃料,每一次地形变换,其中的灵魂力量都会被献祭作为维持亚空间力量的动力。
地形变化本身是亚空间邪力的影响,但是为了让亚空间力量渗透进现实世界,它需要献祭灵魂。
无数灵魂的哀嚎声沿着闪电动力爪传入喀山尼夫的心中,难以想象这一刻他究竟承受了多少灵魂的冲击。
疯狼的心坚如磐石。
“我以帝皇的名义战斗,滚回亚空间去,肮脏的邪祟。”这是冠军的第一句话,也是恶魔听见的最后一句。
山石震动,它的体型快速的缩小,岩壁上数百根尖刺插出,直击疯狼的身体,但是他更快。
在灵魂容器和触手的连接处,那小小的一点,纯粹的黑暗中有摄人心魄的力量,随着闪电动力爪的刺入,一场震天慑地的灵能爆炸爆发了。
恶魔以最怨恨的方式被放逐,那些美味的灵魂还没享用完啊!!!
俗称:人死了,钱没花完。
此刻,终结者们终于打通了山壁,一股脑冲出来,就看见中间有一颗黑漆漆的圆球,最先冲出来的一位想都没想,爆弹枪对着那黑球就是一轮射击。
随后,他就看见了战团冠军的一只金灿灿的大脚,一脚将其踢进了热熔的洞里,和身后的兄弟撞到一起。
喀山尼夫的身体“砰”的一下堵上了缺口,然后惊天动地的爆炸发生了。
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周围的山壁消失不见。
终结者沿着山洞排了一长队,此刻周围空空如也,喀山尼夫为他们挡下了所有的灵能冲击。
事后,绎枫将此事归结为,帝皇老爷多多少少有点偏爱了嗷!马卡多你好歹是帝皇之下灵能第一人,身为你的神选,怎么一点福利都不给我?
巨大的恶魔被放逐回去后,剩下的邪祟就只有被阿斯塔特联军剿灭的份。
战斗修女小队在战场上穿行,我们对黑色圣堂狂热的战斗欲望深感惊讶,他们对我们的火力和绝对的军纪也感到影响深刻。
一头头恶魔被放逐,帝皇的怒火烧到了这片土地上。
在随后一位信徒恶魔被黑色圣堂的战旗捅穿,旗帜高高飘扬在这片大地上的时候,战斗宣告结束。
喀山尼夫缓缓地走着,他的内创很严重,战斗药剂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他现在非常虚弱。
黑色圣堂的牧师非常严肃的抓住了喀山尼夫的手,没人能直面亚空间腐化,如此强度的灵能,我严重怀疑你被污染了。
“我听说过你们战团,用你们的传统来介绍的话,我就是赤色洪流的帝皇冠军,受到帝皇神降祝福的。”
牧师对他将自己比作帝皇冠军这件事非常不爽,你什么东西能碰瓷帝皇冠军?
“我需要回去向禁军复命,兄弟,请不要拦着我。”
牧师转念一想,我们一起去见见禁军吧,在黑色圣堂眼中,禁军的就是神的使者。
“这取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
......
绎枫抬头看向天花板,“胜者,你怎么说?黑色圣堂你应该信得过吧?”
“你不怕他们和你打起来?”胜者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基利曼的大远征,是九支远征军吗?不,是十二支,赤色洪流、黑色圣堂和阿尔法瑞斯能掌控的阿尔法军团,也是三支远征军,起码他们有这个规模。
黑色圣堂和赤色洪流是完全相反的,计划中不应该碰面。
“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和他们聊一聊。”
“我没兴趣,喊我另一位兄弟吧。”
胜者又消失在绎枫的视野中,另一位没什么存在感的禁军站到绎枫身后,一言不发。
哎,更衣,喊伊娜来,我亲自去一趟。
绎枫换上了很久很久以前穿的铁骑型终结者,拉着伊娜就往运输艇走。
永恒山嶽号上,绎枫用最高礼仪接待了黑色圣堂的勇士们,牧师在见到寂静修女和一位禁军之后,立刻下跪行礼。
......
黑色圣堂是非常排外的“战团”,好在我们“同为多恩之子”。
司徒瓦尔被迫从繁杂的手术中脱身,来接待来自同为一位基因之父的友军。
和他们聊天,别的先不用说,先聊荣誉,这些战士非常注重荣誉,因为他们认为,一生服侍神皇而死,是最好的结果,荣誉越多,证明服侍的越好。
绎枫缓缓地将话题牵引向那一场战斗。
赤色洪流非常热衷于和黑色圣堂探讨叛教之乱时他们作出的荣誉之举。
他们当时获得了一面战旗,那可是第一次,上面有着泰拉画像的战旗,可见当时全体人类帝国对他们贡献的肯定。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简单来说,黑色圣堂向泰拉发动过远征,真正的清君侧,一路打了进去。
当年范迪尔一手拿过了所有的政治权利,整个人类帝国在他一人统治之下,结果嘛,可想而知。
欺骗战斗修女,让她们服侍“帝皇讲话器”范迪尔啊,用自己的想法代替帝皇的意志啊,扭曲国教教义,将其他派系的打为异教徒啊....
总之,无恶不作,整个帝国陷入衰落。
更加离谱的是,黑色圣堂大元帅回家,发现属于他们的世界被轨道轰炸了,帝国之拳、饮魂者等战团也心生不满,众人义举大旗,清君侧!!!
一路杀进泰拉,是当时荷鲁斯之乱后,神圣泰拉遭到的最猛烈的攻击。
打进泰拉啊!击穿了泰拉上国教庭的外墙。
那这不......现成的前辈吗?
我们以后要干的清君侧,不就是要先锤死国教,然后把黄金大只佬拉起来干大活,说不定还能弄个第三共和国出来。
啊,呸,银河人类共和国。
那不得和前辈好好学习经验?
黑色圣堂和众人进行了一场坦率的交流,简单来说就是阿斯塔特最喜欢的物理比武。
司徒瓦尔可太清楚这些人的特性了,讲完荣誉就是打架,老子好好研究了刀锋盛会的麻醉药,现在在我这里办一场都行。
光着膀子就开干,战斗匕首上涂满了特制麻醉药。
对面一听,哇,刀锋盛宴八强选手,来来来,干一架。
好家伙,刀锋盛宴还穿着侦察者战甲呢,你直接光膀子,来,今天舍命陪君子.....
......
另一件事,是绎枫将喀山尼夫拉走了,一方面是让他在伊娜身边待一会儿,看看有没有异常,另一方面是正式赐予他双爪的名字。
一把叫“召虎”。
在遥远的古代泰拉,据传言三国时期,张辽张文远八百精兵威震逍遥津,击溃孙权十万兵马,一时间声望大振,被誉为古之召虎。
召虎是周朝平定淮夷的周朝著名重臣,而三国时期,曹魏毫不遮掩的将江东孙权视为蛮夷,逍遥津又刚好在淮夷的范围内,所以称张辽为古之召虎。
另一把闪电动力爪,被叫作:“嫖姚”
霍去病第一次出战,以嫖姚校尉之责,率领精骑八百,远离大部队数百里,直击匈奴大后方,破敌数万,俘虏两千余人,匈奴的高管死伤惨重,汉军大胜。
嫖也可作剽,票,是轻捷的意思。
此皆为勇猛无双,用兵如神的名将。
喀山尼夫欣然接受,接受了这对闪电动力爪的赐名。并提议举行一场全团的仪式。
是那种比较重要人物到场的那种,毕竟真的全团过来,那可能只能在露天进行仪式了。
严格意义上,这是战团第一件足以看作圣物的自制武器,百纳袍毕竟是绎枫从绿色圣堂带来的遗物,不能算,伏鲁士的战甲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算是一副圣物了。
绎枫对此比较惊讶,喀山尼夫自己从一连长卸任,单独负起战团冠军职责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隆重。
他看重自己的武器,比看重自己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