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我情不自禁地走到一条小路,那是我走过四年的小路,是我上学唯一的小路。
垃圾桶早已看不清它本来的绿色,污渍布满它的身体,苍蝇作伴,等待人们丢下不要的东西,那里曾经有我失去的记忆。
我往前走,走到一棵柳树下,抬头看着飞絮,白花花的,与树的本身形成一种对比。我想爬上去,爬上我儿时不敢爬到的高度,再摘取最好的柳条,编个头环,慢慢走回熟悉的房子。
再往前走,经过一栋房子时,我不禁加快脚步,怕跑出来一条花白相间的狗。那时我总是被它追着跑,要跑到垃圾桶那里,它才可能失去耐心。但这次我想停下来,我想等它能不能追上时间的脚步......
慢慢走,我隔远看见一座厂房,那曾经黄土成山,是我“占山为王”的地方。我记得当初有俩个追随者,是我的小弟,也是我房东的孙子。我们在那里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那里有我们洒下的汗水。
记得曾经将麻袋当作虎皮,棍子是我们唯一的武器,三个人便是一个帮派。我很想过去看看我的宝座是否被留下,但中间隔着一条小河,是我回不去的童年。
继续往前走,我看见了那座大院,江浙风格的大院。我继续走,走到门口,我顿了顿,叹口气是我唯一打招呼的方式。
这次我没有看见那俩个小弟,我也不会喊他们的名字。门没关,我轻轻地走进去,转身往楼梯上走,我走的很快,比儿时的速度快很多。
楼梯上面就有一间房子,我在那里待过四五年,房间的布局我很熟悉。十多平米住着一家三口,吃住都在里面,俩张床中间隔着一个大衣柜,一个老旧的电视机,一张油污的桌子......
房间很小,但有两扇窗户,一扇靠着路,一扇靠着瓦片。靠着瓦片的那扇窗户我很喜欢,因为我可以爬出去玩,在瓦片上看风景,在瓦片上拿着水枪伪装成狙击手;靠着路的那扇窗户,是电视机信号来源的连接处,也是我看着爸爸骑车回家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笑了,好像昨天生活在这里。这里的好多痕迹我都知道,但新的印记无一不是在提醒这间房子早已住了新的人家。
我想敲门,看看是否有人在家,他能否请我进去喝一杯茶,歇息一小会儿。但我没有勇气敲门,我不知道以什么身份面对这间熟悉的房子......
站了许久,我慢慢转身下楼,仔细数着楼梯,想知道它有几阶,我曾经没有数过,这次我想好好数一下,不想辜负四五年。
轻轻的关门,我又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条河,那里承载了很多。
河的俩旁有一个菜园,我小时候在那里种过草莓。那时我每天放学回家都要去菜园,看看哪一颗草莓红了,摘下来洗洗吃,比糖果还甜。
现在菜园还在,但没有草莓了,可能是房东奶奶将它铲除,也可能是太阳将它晒死。我不想深究,只想看看河的颜色。
小河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水流不急,颜色很绿,时不时的蹦出小鱼儿。我站在菜园旁,一动不动的看着它,想陪它说说心里话……
太阳要下山了,我没有看见儿时的玩伴,我也知道我该回去了,再逗留一会儿也没有意义了。虽然小有遗憾,可我也收获满满。
再经过那条小路时,我奋力的奔跑,这次我好像看见了那条花白相间的狗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