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区区一个陈轩,居然惊动了这么多人,好,好得很哪!”
没等陈轩松口气,四周的空气,温度瞬间下降。
刚刚还极度疯狂的苏家侍卫,瞬间像是着了魔一样,对着苏庭筠,单膝下跪。
如此一幕,看得几人面面相觑。
一抬头,就见苏庭筠缓缓起身,看了眼苏庭然的尸体,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冰冷的眼眸中,却杀气冲天。
“我承认,我的确低估了你,夜长梦多,这场游戏,该提前结束了。”
此言一出,柳空月哼了声,几个健步,来到陈轩面前。
她知道,苏庭筠要亲自动手了。
真正的危机,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陈轩,你不是说有援兵吗?一刻钟早就过了,怎么现在还没来?”
熊大熊二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血,都已经分不清是那些侍卫的,还是他们自己的。
秦哲秦语和柳萱儿三人没有说话,不过显然,援兵无望,想要逃出去,难如登天。
倒是陈轩微微一笑,双手一松,如释重负!
“别急嘛,援兵这不是来了?”
砰砰砰!
沉闷的脚步,由远及近。
竟是五六个衙役打扮的汉子,高举着火把,匆匆赶来。
看到面前如地狱一般的景象,吓得腿都软了。
“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就走水了……我滴妈,这是什么情况?”
“嘶,这里莫不是地狱?咦,这只手怎么还会动?天哪,我被鬼抓住了,救我,快救我啊……”
别看他们长得挺神气,胆子却一个比一个小,才刚进门,便吓得乱作一团。
“都给我闭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本知府没教导过你们,身为衙役,需要成熟稳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
一声厉喝,恨铁不成钢,竟是一个正四品官员打扮的小老头,姗姗来迟。
“哼,瞧你们那点出息,把本知府的脸都丢尽了……咦,这是什么玩意,踩着软软的,还挺舒服……”
一个衙役咽了口唾沫,忍着恐惧:“大.大……大人,如果属下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截大肠!”
大肠?
小老头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
当看到脚下满是残肢断臂,还有不少大肠小肠,顿时像是受惊的猫一样,一蹦三尺高。
“哎哟喂,拿走,快拿走,吓煞我也,吓煞我也……”
一众衙役哭笑不得,不是你说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一截大肠,就把你吓成这样?
就这还江南知府,丢人的玩意!
无奈之下,衙役只能忍着恐惧和恶心,清理出一条道路。
小老头平复心情,这才连忙谄媚的朝苏庭筠拱了拱手:“苏大人,本知府得知有人到贵府闹事,当即抛下了新娶的小妾,二话不说便赶了过来。”
“不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此地捣乱?我武嵩桧第一个不饶他!”
看他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差摇尾巴了,秦语一时无语。
“陈轩,这就是你口中的援兵?这分明是苏家的援兵才对吧?”
秦哲也苦笑摇头,当初在画舫上,陈轩把他儿子武文墨给得罪了。
这家伙虽是江南知府,可能帮他们就怪了。
“一点小事而已,我能处理,武大人请回吧。”
苏庭筠话语淡淡,不但没有行礼,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武嵩桧也不恼,反倒大义凌然的拍着胸口:“那怎么行?我身为江南知府,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治下百姓身陷危险,而毫无作为?”
“陛下既亲自册封我统帅江南,本知府又怎么能愧对陛下?又怎能愧对江南子民?又岂能愧对我这颗良心?”
“何况,此地死了这么多人,必须有个交代,不查出凶手绳之以法,本知府誓不罢休!”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扬,义正言辞。
让秦哲和秦语一时愣住,难不成,他们都错怪这位知府大人了?
倒是陈轩,双手抱胸,嘴角挑起像是在看热闹。
只见苏庭筠依旧面无表情,淡淡挥手。
“多谢大人关怀,明日一早,我苏家会送上牌匾和厚礼,答谢大人!”
“真的?”
刚刚还大义凌然的武嵩桧,顿时眼睛一亮,搓着手指头。
“哈哈,既然这样,那本知府就不打扰苏家主办事了。”
“不过,这地板可得冲洗干净一点,否则要是被人抓住把柄,本知府会很难办啊。”
见苏庭筠点头,武嵩桧昂首挺胸,那叫一个满面红光。
就连身后的小衙役,也高兴不已。
“哈哈,还是知府大人高明,这不,随便来一趟,银子不就到手了?”
“这话让你说的,跟我们是土匪一样!大人身为知府,为了江南的百姓殚精竭虑,死而后已,收点银子不够分吧?”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听说聚贤楼新来了几个货色,哥几个去瞧瞧?”
“哈哈,我正有此意……”
这一幕,看得秦哲和秦语目瞪口呆,表情更是古怪之极。
这样也行?
而武嵩桧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假意咳嗽两声,衙役瞬间不敢出声。
又对着苏庭筠拱了拱手,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知府大人,还请留步!”
也就是此时,陈轩笑了笑,终于开口了。
“你是何人?有何指教?”
武嵩桧脚下一滞,上下打量了一眼陈轩,见他穿着平平无奇,又眼生得很,顿时不屑一顾。
“本知府公务繁忙,没事就莫要叨扰,有事更不要来。”
陈轩也不恼,反而笑着道:“在下陈轩,也没什么事,只是听闻江南知府武大人,不但爱民如子、两袖清风,而且深得陛下器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小生实在敬佩,这才忍不住叨扰,还请大人见谅!”
“哈哈,好说好说,不知者不罪嘛!”
武嵩桧一听,眼睛里顿时满是喜色,老神在在的摸着胡须。
“其实啊,这些都只是虚名而已,我身为江南知府,就好像为人父母,只要我治下的子民能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就什么都值了!”
“至于这些虚名,本知府一向视如草芥,从不会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