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岱和汪啸风的后事处理完,水笙老老实实跟在陆风身边,供陆风使唤。
江陵无事,荆州也无事,陆风刻不容缓,立即押送九箱“镖物”返回江南。
当然,还有丁典、狄云和他们各自的情人。
加上陆风和水笙,谁也不是单身狗,看起来都不孤单。
偶尔,凌霜华会感到自卑,问丁典:“丁大哥,我这副丑陋模样,你真的不会嫌弃我吗?”
丁典抚摸凌霜华几道疤痕的脸颊,认真道:“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我何时嫌弃过你,你表面不如水笙妹子好看,可在我心里,谁也不及你。”
“丁大哥~”凌霜华感动,伏在丁典怀里。
马背上,戚芳也悄然抱住狄云:“空心菜,等送完陆公子的镖,咱们回山里去,一辈子也不出来,江湖太险恶了。”
狄云道:“师妹,我也厌倦这混浊的江湖,一个好人都没有,咱们隐居山林,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吧。”
水笙和陆风同骑一匹马,坐在陆风前面,背部时不时靠到陆风的胸膛上,一阵痉挛,羞得脸红耳臊。
心中陡生惭愧,表哥过世没多久,她就靠在另一个男人怀抱里,七天之后,表哥不会回来找她吧。
不敢想,不能继续想下去。
陆风感受到怀里姑娘的紧张,反而更加大胆,右手抓着马绳,左手轻轻搂住水笙腰腹。
水笙嘤咛一声:“公子,你的左手。”
陆风装疯卖傻:“哦,我左手让你不自在了吗,那我换右手。”
换手很快,左手抓马绳,右手搂水笙。
水笙咬着嘴唇,脸上愈加红晕,又羞又恼。
这是左手右手的事情吗,揣着明白装糊涂,男人都这样,真讨厌。
心中幽怨,明面上不敢对陆风放肆,一路忍耐着。
陆风好不自在,各种小动作,水笙就没安稳过,心头小鹿乱撞。
不知不觉赶了半天路,日渐西斜,快要入夜。
丁典道:“陆公子,这一带地段强盗多,咱们不能在荒郊野外过夜,得找个住的地方。”
陆风同意,几人加快速度,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大客栈。
之所以说大客栈,因为它坐落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地势开阔,确实够大。
关键是,它按闹市中的规格建造,足有三层之高,奢华上档次。
这种破地方开如此规格的大客栈,不怕亏本吗。
直到陆风走进客栈,才发现……
自己想多了,亏不了本,客栈里人多着呢,起码上百人,座无虚席。
店小二殷勤地跑出来,点头哈腰招呼道:“几位客官里边请,来来来,我帮你们把马牵到棚子里去,哟,还有押运车啊,这九个大箱子里装的什么啊,好笨重的样子。”
陆风冷眼瞥视店小二,掏出几颗碎银子,一颗一颗数着给店小二,“不该问的别问,把我们的马儿照顾好,把押运车看管好,不然……把你腿打断。”
“是是是,我不问,我不会了,嘿嘿嘿,客官真大方。”
店小二掂量着银子重量,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陆风和丁典几人进入客栈之后,店小二的笑容立即变得阴险起来。
“大箱子里一定有好东西,要不要知会大当家一声?”
陆风几人进入客栈,在东边角落一张空桌子坐下,招呼店小二上酒上菜。
丁典警惕地环顾四周,周围众人都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有人兴奋起来,跳到桌子上载歌载舞,好不自在。
另一张桌子,几个人在摇骰子,叫叫嚷嚷,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
总之,周围闹哄哄的,这些人仿佛一路人,相互认识。
“不对劲。”丁典提醒道:“陆公子,这间客栈不对劲,不像是正经人开的,反倒像是……”
陆风接话:“像是强盗开的。”
丁典瞪大眼睛:“你也看出来了,那咱们赶快离开吧,换一家客栈。”
陆风阻止道:“唉,荒郊野岭的,上哪儿去找第二家客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他们不乱来,咱也当没事发生。”
狄云插一嘴:“他们要是乱来呢?”
陆风笑了笑:“你们二位的武功,对付山贼应该不成问题吧。”
呃……
丁典和狄云大眼瞪小眼。
好吧,谁让陆公子对我们有恩。
本来发誓不再杀人,不过问江湖事。
可人在江湖,终究不由己啊。
酒菜上好,满满一大桌,特别丰盛。
水笙饿坏了,提起筷子夹菜要往嘴巴里送,忽然发现大家都不动筷子,陆风微笑看着她。
“嘻嘻嘻……”水笙尴尬,挤出一个特别勉强的笑容,把筷子里的菜放到陆风的碗里,“公子先吃。”
“嗯,很听话。”陆风掐一下水笙脸蛋,感觉特好玩。
然后,嘭一下子,手上燃起火焰刀之烈焰,在酒菜上全过一遍,消消毒。
客栈里众人目瞪口呆望过来。
“好厉害。”
“这是武功吗,真奇特。”
“什么武功,依我看,他就是个变戏法的,咱不用怕他。”
“那,咱们还要不要劫他?”
“嘘,你小声点,怕人家听不到啊。”
……
陆风充耳不闻众人的议论,和丁典几人慢条斯理地喝酒吃菜。
不一会儿,从门口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特别落魄的姑娘。
姑娘抱着一架古筝琴,小心翼翼地问店小二:“十个铜板可以住一晚上吗?”
“十个铜板?”
店小二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嫌弃地驱赶姑娘:“去去去,滚外边去,我们这儿不收留叫花子,待会儿还要干一桩大事呢,你别在这儿碍手碍脚。”
姑娘不甘心,双腿一蹬,跳进客栈里来,对店小二苦苦哀求:“大哥你行行好,我身上真没钱了,你别把我赶到外面去,夜里野兽出没,我害怕。”
“你害怕,你害怕就敢跳进来吃白食,白住店?你知不知道,这儿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我们比野兽还可怕,哎呀……”
店小二急忙捂住嘴,转头望一眼陆风桌子方向。
陆风几人仍在悠闲自得喝酒吃菜,对危险浑然不觉的样子。
“差点说漏嘴。”店小二拍拍胸口,继续驱赶姑娘,“再不走,有你后悔的时候。”
忽然,水笙在那边遥遥呼喊,“小二,你不要为难人家姑娘,让她过来跟我们一起。”
“这……好吧。”店小二对姑娘挥挥手,“你遇到好人了,今天算你不走运。”
姑娘来到陆风几人的桌子,站在水笙旁边,怕几人嫌她脏,不敢坐下,懂事得让人心疼。
水笙拉着她坐下,夹菜给她吃。
姑娘还是不好意思,只拿了一个大馒头啃着。
水笙对姑娘道:“我叫水笙,你叫什么名字呀,要到哪儿去?”
姑娘道:“我叫江玉燕,准备去江南投靠我爹。”
噗嗤!
陆风一口酒水喷出来,“谁?再说一次你叫什么名字,你爹是谁?”
姑娘疑惑望着陆风,认真道:“我叫江玉燕,我爹叫江别鹤,我娘死了,她说爹在江南有权势,叫我去投靠爹。”
我去,居然是你这个杀剩剧名的女人,这份因果我陆风承受不起啊。
陆风赶紧和江玉燕划分界限,豪气地掏出一百两银子给她:“那个,江玉燕姑娘,你要不换一张桌子吃,就当没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