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微大世界,秦炎的父亲秦昊,能以武宗境界掌控一大家族,在泰陵城内呼风唤雨,可见那里该有多荒僻偏远。
不过就算如此,秦炎从小也是金尊玉贵的长大,哪怕他三岁时被测出废体,毫无修行资质,也并不影响父母对他的疼爱。
他是家中独子,幼时母亲时常背着他垂泪,父亲的眉头也一日皱过一日。
直到有一天,父亲递给他一本无名册子,叫他照着上面修行。
彼时的秦炎逐渐长大,对自身的天赋也日渐心灰意冷,不过面对父亲复杂的目光,他依旧听话的接过,开始修行。
直到如今,他还清晰无比的记着,当他倔犟的凭着一股狠劲,修出一缕微弱的真气时,心中的狂喜。
那时母亲又哭又笑,直道他苦尽甘来,未来一定能踏上武道,不弱于人。
父亲见之也欣慰点头,眉结散去,仿佛如释重负。
正当秦炎满怀信心修行之际,秦家迎来了惊天大变。
他的父亲秦昊,在闭关修行中突然不知所踪,打开密室的那一刻,里面只余一堆灰烬。
别人都说,那是他父亲修行时走火入魔,焚化了自身。
可他决不相信!
父亲闭关之时,有数名黑衣人突然闯进秦府,冲击父亲的闭关之所,那为首之人退走之时,曾被风吹起一角面巾,他躲在暗地惊鸿一瞥,却至死也不能忘记,那人就是余家的余成!
是他害死了父亲!
父亲身死后,母亲惊惶不安,当天就给他安排后路,命他远走高飞。
那时他还不明白,父亲虽然身死,可秦家还有旁系在,他何须离家?
直到母亲被余成逼死后,他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秦家旁系与余家狼狈为奸,引狼入室的后果。
只可惜卸磨杀驴,秦家旁系也没落到好下场,整个秦家覆灭,所有财产尽数归了余家。
若不是母亲早早给他安排,年幼的他如何能逃离敌人的魔爪?
长达五年的逃亡,磨难,如今回想起来,秦炎仍历历在目,恨意直冲天灵盖。
“老爷明鉴,弟子不敢隐瞒,弟子时刻不敢忘记血海深仇,日日都想将仇人斩于刀下!”
秦炎双目通红,死死捏着拳头,咬牙道。
越尘微微颔首,道:“你能如此想,乃是人之常情。不过,本座要告诉你的事,恐怕对你打击太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孔瑜与蒙巴二人立时惊讶的看向他。
“你不是说不告诉他实情么?”
孔瑜以暗中传音,蒙巴也万分不解。
越尘白了他一眼,传音道:“你懂个屁,这小子心性已经过关,若不及时引导,日后恐移了性情,心性扭曲。”
“呵!”
孔瑜冷笑,还了他一个白眼。
说白了,这家伙就是一开始并未将秦炎真正当回事,一路冷眼旁观,直到这会才算接受了人家,就开始护犊子了。
可怜蒙巴这个憨厚的巨人族勇士,被这二人的眉眼官司弄得一头雾水,急的直挠头。
孔瑜暗中给他解释,拉着他一起鄙视越尘。
而另一边,秦炎直接愣住了。
他已经父母双亡,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事情能给他打击?
难道说,他此生当真无望修行?
思及此,秦炎瞬间脸色煞白,血色褪了个干净。
“不必胡思乱想,有本座在,区区废体而已,又有何难。”
越尘眼皮微阖,极是淡然的道。
“呵!”
孔瑜撇嘴翻了个白眼。
那表情分明在说,看,他又开始装逼了。
秦炎一怔,缓缓摇头。
他实在想不出能有何事会打击到他,还是说,他不是爹娘的儿子。
呸呸呸!
秦炎暗自啐了自己几口,收回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弟子实在想不出来,还能老爷告知,无论何事,弟子都能承受。”
他垂首恭敬的道。
越尘定定的看了他片刻,并未立刻告诉他,而是看着远处的开阳圣宗,淡淡的道:“本座只所以问你,是想告诉你,本座不久的将来会离开此界,若你急于报仇,本座就将你送往开阳圣宗,拜得名师,早日报仇,不必随本座远行。”
秦炎再次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越尘竟然要离开本界,若是跟他离去,那他的血仇……
秦炎心念急转,只片刻间,就做出了决定。
“弟子已经拜在老爷座下,岂可再另投他人?求老爷告诉弟子实情吧。”
他坚定摇头,趁机表忠心。
越尘满意的笑笑,道:“希望你日后莫要后悔,也罢,本座告诉你也无妨,本座曾掐算你的身世,发现你与你母亲的来历都清晰可见,唯有你父亲,望之一片模糊,却又生机盎然。”
见秦炎一头雾水,顿了顿,他才问道:“你可知,这是何意?”
“弟子不知,请老爷明言。”
秦炎老实摇头。
“他的意思就是,你爹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只是已经不在此界了。”
孔瑜实在等得不耐烦,忍不住插嘴道。
秦炎顿时彻底呆立当场,脑子里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