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初升,紫气东来。越尘念诵法诀渐渐到忘我之境。
当其时,他福至心灵的张口一吸,一缕氤氲紫气被他吸入口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根据法诀上的路线运行这口紫气。
等他将这团紫气沿着特定路线运行一个大周天时,这团紫气来到他的丹田,牢牢占据这里再不移动。
越尘慢慢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心下也有几分欢喜:“终于有了气感,接下来我只要每日勤辍苦练,总能使内气充足,经脉通畅,到得内气圆满之际一鼓作气筑基!”
激动起来他顿时心境不稳,如今也入定不了,干脆出门逗弄越恪去,毕竟他马上就要跟随师父修炼,与家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他渴望仙道也有几分不舍。
越恪这几天也慢慢懂了大哥要离家很远去修仙寻道,不知何时能归,于是越发粘他。
越尘很是疼爱这个弟弟,对几个姐姐也有很深的感情。
他想着等师父回来时,求着他看看家中还有谁能够修行,也好带着走上修行之路,毕竟长生路上太过漫漫,有亲人陪伴总好过孤家寡人一个,太孤单了些。
这几日李氏和几个姐姐一起给他缝制了不少衣衫,也不吝啬钱财,俱都是上好的衣料,真真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各类耐放的吃食每天都在准备,生怕他师父突然回来把他带走,到时准备不及。
饭食就不必说了,餐餐鸡鸭鱼肉,似要把以后年月亏空的提前吃掉似的。
只是再怎样他如今也只六七岁,胃口不大,最后这些鱼肉都进了全家人的肚子,家人们的气色都好看了起来。
几个姐姐也越发的水灵,看得越尘更不放心了,生怕姐姐们以后所遇非人,他一时不知,鞭长莫及如何撑腰?
这几日一个念头在他心中盘旋,且越来越清晰,只等师父回转,看过众人资质再做决定。
到是这几日他也曾出门找过小伙伴们告别,只是看着他们眼里的拘谨和羡慕嫉妒,他也不想再去自找无趣了。
接下来的几日越尘都早早起床,吸纳那初生的一缕紫气,如今那团紫气也越发壮大,全身经脉也都生出了一丝紫气,只待紫气壮大把这些经脉都充盈,到时就可一举筑基以窥下一个境界。
正当越尘全神贯注的搬运周天时,只听“轰隆”一声雷霆炸响,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顾不得乱窜的真气,直接冲出门外一看,只见远处的伏鳞山半山腰冒起一阵青烟,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剑光冲天而起,斜斜劈下,从远处看伏鳞山腰就像被割了一刀似的出现一道沟壑。
接着那道剑光收敛,一袭青衣跃然而上,直往越家村而来。
“师父,是师父来了!”越尘满心激动。
这几日他说不担心也是假的,生怕他那便宜师父有事耽搁把他忘在这里,谁知这才过了几日,师父就回转来了。
刚才越尘正在搬运周天还未收工,猛地出来也未收束真气,好在这几日苦练不休,真气已有了自己的运行路线,现今还在自行运转,一时倒给了他不少灵感。
以前看时他就非常羡慕人家主角,不用主动运功,吃饭睡觉时都在自动修炼。
“如今看来,小爷说不得也能如那些主角般无时无刻不在修行,这样一来,小爷岂不是很快就能筑基了?”
正自腹诽,只见一道赤橙剑光落入院内,忙定睛一看,他那便宜师父魏无恙已是立在院中笑吟吟的在看着他。
越尘惊喜的双眼冒光,连声呼道:“师父,师父,刚才的雷霆是怎么回事?那道剑光是您斩出来的吗?”
魏无恙见他咋呼的模样不禁失笑,毕竟还是小儿,再装老成也免不了小儿心性。
他颇为矜持的道:“不错,正是为师所为,怎么样,想不想学?想不想像为师一样厉害?”
越尘忙把脑袋点成小鸡啄米似的:“要学,要学,师父教我!”
魏无恙正色道:“修行之路不能好高骛远,你现在主要是把基础打好,筑基之后修得法力才能习得其它法诀,暂时莫要想太多。”
越尘乖乖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我会努力修炼,不辜负您的期望。”魏无恙欣慰的点头,遂不再言语。
师徒俩进得屋内,此时越林还在地里忙活并未回来,只李氏带着三个姑娘做绣活。
见得仙长进屋,李氏忙迎上前来,盈盈一礼道:“这位就是我儿的师父吧,仙长驾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仙长名讳,道号几何?小儿回家也未说的清楚,还望仙长见谅!”
魏无恙听得不禁一呆,上回走的匆忙,竟是忘记告诉徒弟自己的名讳,若是被门中那些家伙知道,岂不是要笑贫道几个日夜?咳,这等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晓为好!
此时听得李氏问来,忙揖手道:“贫道为仙都山神霄仙宗真传弟子魏无恙,道号太霖,见过夫人!贫道刚在伏鳞山腰已划下界线,并警告了山上的妖兽一番,想来它们也不会冒着得罪我神霄仙宗的麻烦,下山来侵扰民众,至于寻常野兽,贫道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想来你们平日也少不了拿它来打打牙祭。”
又见李氏举止端庄大方,并无农妇的粗鄙,心中有些讶异,心想怪不得徒儿生的机灵可爱,并不像一般的村童顽劣,原是父母的缘故。
李氏见太霖道人态度和蔼,又听他说山上的威胁已解除,惴惴不安的心落到原处,急忙道:“仙长请上坐,尘哥儿快去奉茶!”说话间越尘已端着茶水奉上。
原是几个姐姐见得仙长到来,急忙丢下绣活起身,大姐越怡毕竟年长稳重些,早早把茶水沏好,看着越尘进屋,忙端着递给他。
太霖道人神魂何其强大,早已察觉屋内还有几人,此时也不喝茶,摆手道:“不忙喝茶,你家还有几人,都叫出来见见吧。”
李氏眼睛一亮,忙进隔壁屋内,唤几个女儿收拾妥当才出来相见。
由大姐儿越怡领着对着太霖道人遥遥一拜:“见过仙长!”
太霖道人风光霁月,俊秀无双,看得大姐儿二姐儿羞红了脸儿。
太霖道人也并不在意,只道:“你们且近前来。”
待得三女上前,他细细打量一番,伸手指着三姐儿越忻道:“你叫何名?今年几岁?”
越忻胆大,并不惧怕太霖道人,听他问起,脆生生地道:“我叫越忻,今年八岁。”说完还弯起两粒葡萄般的大眼。
这下太霖道人是真的有些惊讶了,这小娘子胆子也忒大了些,少有孩童见到生人不怕的,何况是个小娘子。
这般想着,他不禁起身伸手覆上越忻的天灵盖。
才一感应,太霖道人就目中异彩连连,连声赞道:“好资质,好天赋!”接着又叹道:“可惜是太阴之体!”
越尘一听,忙问道:“师父,何为太阴之体?我三姐到底能不能修行啊?”
太霖道人被他催问也不恼,反而解释起来:“太阴之体是天生的一种奇特体制,千年难得一见,也就是说本是女儿身,身上应该都是以玄阴之气才对,但是由于天赋异常,在太阴之体内还蕴藏有一点点的太阳精气,这团太阳精气能在玄阴环境之下自然而生,可见其多么之精纯。”
“如果没有修行特定功法的话,这太阳精气在体内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若是有适合的法诀,她的修行会一日千里,突破境界基本上少有瓶颈。”
顿了顿,太霖道人又道:“为师之所以叹息,是因我门中并无适合她修行的法诀。”
越尘一听,顿时急了。
就连越忻刚刚听说自己天赋异禀,还未来得及高兴呢,转眼又听仙长说并无法诀给自己修炼,巨大的落差之下,差点哭出声来。
太霖道人见状忙道:“你且莫哭,贫道是说本门中并无你能修习的法诀,又未说别家门派也无。也罢,你既是我徒儿的姐姐,我也不好亏待了你,就送你去个适合的所在修行吧。”
越尘忙问:“师父,到底是哪家宗门?离家远不远?”
太霖道人听罢,斜睨过去:“栖霞山飘缈仙宫的镇宫法诀《太阴炼神法》正适合她修炼,只是两地相隔三百万里,你说远不远?就是离咱神霄仙宗也有千万里之遥!”
越尘不禁目瞪口呆,想道:“千万里!这也太远了些,日后小爷修行有成回家看望的话,赶路岂不是都要赶死?”
太霖道人仿佛能看出他所想一般,哈哈大笑:“莫怕莫怕,待你能御剑回来还是很快的。”
又问越忻:“你愿跟贫道去百万里之外拜师么?”
越忻刚刚一喜一悲,这会又一喜,真个是悲喜交加,可怜她只不过也才八岁,哪禁得起这般心神消耗。
如今听得太霖道人发问,忙强撑着道:“越忻愿意!只要以后能常见到弟弟,越忻愿意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