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丧尸病毒的疫苗研究出来后丧尸便不再是人类最大的威胁,那些野蛮生长的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才是人类面临的新挑战。
除非有变异的奇行种聚集了大量丧尸形成丧尸潮攻击基地,不然零零散散的普通丧尸在有热武器的人类面前不堪一击。
尤其是人类人口大量锐减后,急剧增长的丧尸缺少可食用的新鲜血肉后开始变得干瘪,行动迟缓,骨头架子外面包裹的肉快速腐烂,要掉不掉的挂在骨架上。
这不,在一旁撒尿的富商裤子还没拎上就感觉脚踝一痛,接着一个皮包骨的看不出性别的丧尸缓缓爬了起来。
富商面色铁青,大喊了一声:“大家小心,有丧尸。”
一边说着他快速提好裤子向后跑去,与此同时,他脚上的伤口快速变成青紫色,并顺着血管向上侵蚀着。
丧尸?
在吃饭的众人立刻往车上跑去,陈茜把啃了一半的馒头往裤兜里一揣,拎着身边的长剑跟在林星后面往富商那里奔去。
富商向前跑了几步,见那脸颊上挂着几条肉的丧尸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人一卡一卡的前行,他再一低头瞅见脚踝处青紫色的伤口,索性整个人仰躺在茂密的泛黄的草丛里,深秋的寥远的天空下,他闻见了不远处田地里谷物成熟后落入泥土里腐烂的气息,这叫他想起了儿时和同伴们在田野间的记忆。
据说人死前这辈子的记忆会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富商想起童年生活的质朴欢乐,想起青年白手起家的艰辛,又想起发家后的奢靡享受,最后末世来了,往日的一切仿若一场大梦。
灾难面前人人苟且偷生,他也曾为了活命将其他人推入丧尸群为自己争得逃命的时间,在这扭曲的世界挣扎了十三年,死前他倒也不觉得彷徨了。
他理了理杂乱的花白的头发,丧尸病毒已经蔓延到整个小腿,这一刻他的心情平静极了。
富商对着跑来的沈清喊到:“沈队,能给我个痛快的么,让我像个人一样死去,我可不想变成那吃人的丧尸。”
“要是有时间能在我死后放把火把我烧了吗,如果回基地的路上路过石青县,烦劳你们把我的骨灰撒在那儿……”
在末世,落叶归根是一种莫大的美好。
话没说完,沈清就抬起手干净利索的放了一枪,不远处仿佛卡机了的丧尸应声倒在了草丛中。
嗬,这一枪真准,直入丧尸眉心。富商饶有闲心的点评着,希望一会给我的那一枪也能这么干脆,这样倒能少受些罪。
末日后的植物似乎激发出一种旺盛的生命力,整个路边的野草长得有半人高,因为没有人打理的缘故,这些黄澄澄的枯草在秋风中东倒西歪的伏在路面上。
沈清跑的不顺畅极了,脚下总有枯长的草叶绊脚,可那富商倒是悠闲的卧在田边,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
来不及喘口气,他提着气跑到富商身边,从腰包里取出管幽蓝的液体就往人手腕间的大动脉扎去。
陈茜和其余士兵就是这时候来的。
“沈队,疫苗打进去了吗?”
“你说你被丧尸抓伤了不赶紧跑回来打疫苗在这儿躺什么?”
“对呀,野外多危险呀,你跑这来闲溜达什么。”
“可不咋地,要是钻出来只野狼、老虎啥的,你连声都发不出就被叼走了。”
“消了消了,他的丧尸化进程被打断了……”
果不其然,疫苗注入体内后,那伤口的青紫色不再蔓延,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茄紫色的肤色慢慢恢复了正常。
富商傻眼了。
他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结果就这?
果然在深山里待久了跟不上时代的变化了,啥时候抗病毒的疫苗都研制出来了。
在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他被架回了车厢,正午的阳光泻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远处的山林里时不时飞出几只灰白的鸟。
到底是不同了,富商暗想,这要是搁以前伤了腿的累赘只有被抛弃的份儿,不过,盯着背起他的士兵的后脑勺,他灰暗的心里倒是生出几丝希望,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是没盼头。
回到车厢里众人都围上来嘘寒问暖了一番。
直到——
“你受伤了?”
研究员的眼角忽然扫到了他裤脚处露出的绷带,若有若无的血味弥散在沉闷的车厢。
其余人一愣立时散开,接着还是唐母干笑了两声:“受伤有什么,在这个世道啥子玩意都能欺负我们,只要不是被那吃人的玩意咬到就好。”
富商刚刚濒死时想开了许多,这会子心里难免生出几分看戏的促狭:“可不就是,我看风景一时入了迷,撒泡尿的功夫给那丧尸挠了一爪子……”
“丧尸咬的?!”唐父把女儿护在身后,眼神警惕:“那你咋个没变?”
富商:“变啥子,我又不是孙猴子,还会七十二变!”
唐母见唐父语塞,便转头看向车门旁默不出声的陈茜:“小陈呐,刚刚你不是一起过去了吗,这是咋个回事哩?”
陈茜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这里,又见富商跟个老顽童似的,索性直言:“陈叔刚刚不小心被丧尸抓伤了,沈队用疫苗帮他治好了。”
富商本名陈洛,几百年前和陈茜是本家。
“疫苗?啥子疫苗?”唐母急不可耐的追问。
其余人也都竖起耳朵听着。
无法,陈茜只得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对于疫苗一事她刚刚已经仔细问过林星,这会子说起来倒也头头是道。
“原来是这样。”唐母嘟囔着,神情似是有些不满:“有这样的好玩意咋不早给我们一人打一针,万一要是被丧尸咬了沈队长他们赶不及救我们呢?”
“你这婆娘!”唐父轻呵了一声,到底也没说出些什么。
其余人互相打量后眼神在手电筒的光束中都有些闪烁,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
陈茜将众人的神色尽纳眼底,心底冷嗤了一声,呵,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