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那些都不是梦,也并不是巧合。
原来粉衣女子是真实存在过的。
原来那个粉衣女子,就是疏儿。
那时他下凡,历经几世,确实有做过将军、画师和皇帝,而那时,每世陪在他身边的,就是疏儿。
只不过,那归隐田园的平淡日子,却是他掩藏在心底的遥不可及的梦。
忆起往事的帝君,骤然睁眼,一个飞身,从烈泉里飞了出来。
他浑身被烫得通红,但身上这点痛,比起他心里巨大的悲伤,不值一提。
他随意念一个诀催干身上的白袍,踉踉跄跄地就闪身前往了忘川河畔……
他寻着记忆,找到那朵做了记号的彼岸花,离魂许久的一魄,寻着熟悉的气味,倏地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霎时,他只感觉身体缺失的某一角,好似完整了些。
周身灵力运转更为顺畅,武力值骤增。
他抖着手,从那花蕊中取出变幻后的聚魂灯,聚魂灯完好,只是那灯门,却不知何时,已然打开。
许是十万年实在太久,那重新聚拢好的元神,有些耐不住寂寞,自己偷偷开门,溜了出去?
这倒是有些符合疏儿那跳脱的性子。
思及此,帝君不由苦笑一笑,眼尾泛着红。
他有些开心,疏儿的元神总算重聚了,又很是悲伤,竟然是过了十万年,他才想起来,再来看一眼……
这漫长的岁月,她是如何度过的?又是何时重聚的?
为什么……没来找他?
他突然很想疏儿了,一天一夜没见,不知她可还好?
他不在身边,她有没有听话,乖乖睡觉乖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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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疏疏穿好手链,终于感觉出了睡意,于是屏退左右,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前,她还手握着那串手链,想着帝君回来,她定要第一时间亲自给他戴在手腕上。
一想到帝君万年不变的白色衣袖下,也能多了一抹彩色,她就满心愉悦。
玑暚办事,向来不喜欢拖拉。
十几万年前,她第一眼见到那朵芙蕖化成的女子,就心下不安,当时她就有动手除了她的想法,可她当时对自己还是过于自信了,认为只要自己在敖焱身上多花些心思,凭容貌家世以及她跟帝君早那么久认识的优势,帝君最终总归是她的。
后来,直至发现两人苗头不对,她被气得咬牙切齿,却悔之晚矣。
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不计后果!
虽然那女子身为凡人,寿命最多也不过区区几十年,但她没耐心等了。
况且,听说她有孕了。
她便更急了,万不可让那贱人生下帝君的子嗣,否则就难办了。
她知道帝君现在宝贝那贱人,崇焱宫定是防得铁桶一块,一般人很难进去。
但她不是一般人,她关注这崇焱宫十几万年了,对里面的结构自然是了如指掌,加之,她还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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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敖焱想到疏儿,就一刻也等不得,他一闪身,就回到了崇焱宫门口。
崇焱宫门口的侍卫见自家主子一大早回来,虽然很是困顿,但仍是立马端正站姿,恭敬行礼。
帝君只微微点了点头,快速跨进大门,径直往寝殿行去。
轻轻推开寝殿的门。
为了疏儿能好好休息,他提前对寝殿设好了法术,寝殿的光线会如凡间般十二时辰轮转,此时,正是凡间刚刚破晓时分,寝殿的光线并不十分亮,朦朦胧胧的。
怕吵醒疏儿,帝君借着微弱的晨光,轻手轻脚地往床边走。
脚底却突然踩了个什么东西,被咯了一下。
他弯腰拾起,见是一串彩色的星石手链,那星石一颗颗被细细磨平了棱角,拿在手里极为圆润滑腻,色彩搭配也很是用心,他试着往自己手腕上套了套,大小刚刚好。
他温柔地勾起了唇角,小东西一声不露的,这是要给他个惊喜啊!
突然,他想到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忙大步跨至床前,掀开帘帐一看:
人呢?
哪还有人?
“疏儿!”他大吼一声,随手撤了卧室的结界,卧室瞬时变得透亮。
卧室空空如也,没有疏儿一丝人影。
小涂、风遂等人也闻讯赶了过来。
“帝后人呢?”帝君一脸严肃。
小涂、风遂和一干下人面面相觑,还是小涂开口答道:“昨夜,我跟帝后一起穿了会儿手链,我出去时,帝后好好的已经上床准备就寝啊?”
“昨夜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崇焱宫?”所有人纷纷摇头。
帝君紧了紧袖中的拳头,看来还是他疏忽了。
“风遂,小涂,封锁宫门,任何人都不准进出,崇焱宫里出了奸细,给我好好审,一个也不能放过。”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闪身去了朱雀宫。
他第一反应,定是玑暚干的。
朱雀宫门口的守卫见到帝君气势汹汹地大步过来,怂得一匹,丝毫不敢拦阻,便将人放了进去。
还是玑暚身边的侍女,顽强又无力地阻拦了几下,显然,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玑暚果然不在朱雀宫。
帝君心里一沉,想起刚恢复的记忆里那些痛彻心扉的画面,恐惧瞬间蔓延全身。
十万年前的失去,他再也不想经历。
况且,现在疏儿还怀了孩子,他一想到那些可能,就浑身颤抖。
疏儿,疏儿,你去哪了?
也不知她带了梅花花瓣没有?
他疯了似的从朱雀宫出来,等不得捏花诀的召唤,他催动浑身强大灵力,释放出神识,去追寻疏儿踪迹。
无数个小光点,从他身体迅速往外扩散
——就算翻遍整个六界,他也定要将疏儿找到。
若真是那玑暚干的,这次,他定不再饶她!
就算天帝来求情,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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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想快点结束这个位面,又不想太过潦草,想把坑都填上,我可能还是不适合写快穿,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