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疏疏:完了完了,这帝君如此冷心冷情,今儿怕是不会带她走了。
眼见敖焱没有一点顾忌到面前之人的意思,莲落也不再犯傻……
他将面前之人使劲往敖焱面前一推,幻化出一把黑色宝剑,就直直往敖焱刺去……
敖焱显然猜到莲落的下一步动作,准确无误地一手就接住了迎面扑来的黎疏疏。
站都没站稳的黎疏疏,转头一瞧,眼见那黑色宝剑正朝着敖焱的胸膛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脑子只冒出三个字,机会来了!
她使劲一扑,将敖焱一把推开,自己则一个背转,硬生生用她那薄薄的脊背接住了那拥有千钧之力的一剑……
“噗……”黎疏疏被那剑气震得飞出老远,她只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疼,胸腔一阵翻涌,喉头一口老血实在是憋不住,喷溅了出来,溅出老宽老远……
敖焱:“你!”
莲落:“你!?”
敖焱傻眼了!
反应过来,赶紧跑去一把接住那将倒之人。
敖焱:“你……,实在不必如此!”
他堂堂帝君,莲落这点小伎俩根本伤不着他,实在用不着她来救,白白受这苦。
仿似要疼晕过去的黎疏疏,勉强睁了睁眼,朝着那抹白色身影凄冷一笑:“帝君,你没事就好!”
其实,进山洞之前,她就抽空给自己下了镇痛丸,这会儿倒没有疼得那么厉害,但晕是真晕。
在晕过去之前,她决定还是要尽量演一演,不然,一会儿怎么让他怜惜自己,带自己回去呢?
莲落:“蠢货,都是些蠢货!”
敖焱都毫不顾及他了,他却还企图牺牲自己去救人家?!
真是愚蠢的凡人!这些正常人的脑回路,真是他想破脑袋也无法理解的。
他气哄哄地,也无心恋战, 化作一缕青烟暴走而逃。
敖焱本欲起身去追,看了看晕在自己怀里的“男人”,终是无奈忍住了……
这时,风遂总算气喘吁吁地寻了过来,“君上!您走得可太快了……”
敖焱也不回答,只将怀中之人往他身上一扔,“接着!”就提剑飞身急追而出。
风遂不明所以,扛起晕倒的黎疏疏,在后面吭呲吭呲地追,“君上,这……”,他指着黎疏疏,不知该作何处理。
敖焱沉吟片刻,果断道:“带回去!”
敖焱追出山洞,在洞口仔细探了一会儿,却没再发现莲落的踪影,只得重新回到洞口,对洞口施以法术,设置屏障,让莲落无法继续回洞祸害他人,也避免了外来人员再误闯山洞。
————
冷!
冷得打颤!
黎疏疏再次幽幽转醒之际,她唯一的感受,就是冷。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个竹屋之中。
看得出,由于主人性子冷清的缘故,竹屋布置极其简陋,除了她睡的这张榻,房中还有一张很窄的小床,床上一张薄毯,应是主人平日休息之处。
床头一张四方小桌,上置一壶一杯。
床尾一个简易架子,上挂一两件换洗衣物,全是纯白色。
这就是房间所有。
黎疏疏坐起身,想去外面看看情况,却在掀开薄被的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
赶紧缩了回去。
背上的伤,因着镇痛丸的关系,倒是不太疼,就是不知道好得怎么样了?
她使劲扭头想看一下情况,却是看不到。
这时,风遂进了来,看她正眨巴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四处打量,没好气道:“你醒了?”
要知道,他刚将她一路扛回来可不容易,胳膊肘现在还酸着呢。
这可是君上第一次带陌生人来他们这松霖小院。
他一凡人,何德何能?也不知来路正不正?
“喏,这是治伤的药膏,你既醒了,正好自己涂涂。”
他将手中盘子往黎疏疏榻上一放。
还没涂药?那看来她醒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还没发现她女扮男装之事。
“欸欸欸,这位兄台,您看……,我这是能自己涂到药的样子吗?”黎疏疏急道。
风遂:……
算了。
“把衣衫脱了。”他再次端起药。
“呃……”这下轮到黎疏疏扭捏了,她抓紧自己衣襟。
“不是要涂药来着?”风遂不耐烦。
“冷……,算了,还是一会儿我自己来吧。”黎疏疏委屈巴拉地。
“你确定?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君上让他照顾他,可一会儿别怪他照顾不周。
“我确定。”黎疏疏认真点头道,“这位兄台,您可否再借我件厚点的衣衫穿,这里……好冷。”
风遂蹙了蹙眉,他们是神仙之身,有仙气护体,自然是没那么怕冷,因此,虽然这不周山顶终年积雪,他们穿得也并不厚实。
不过,黎疏疏是凡人……
“等着。”
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准备去自己的衣柜里翻翻,找一件厚实点的给他拿来。
敖焱依旧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煮茶,看到风遂经过,见他神色不快,不紧不慢问了声:“何事?”
风遂撇了撇嘴,“还不是君上带回来的那个凡人,他嫌冷,让我属下去寻厚衣衫给她穿呢。”
敖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白玉的茶杯上轻敲两下,从躺椅扶手上拾起那件白色带毛圈的披风,扔给他,“把这个给他罢。”
风遂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帝君的东西,从前除了他这名仙侍,可从不给旁人触碰。
况且,这可是由好几张上好的白狐狸皮所制成,价值不菲。
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恭敬接过,应道“是。”
“他伤势如何?”敖焱顺口又漫不经心问了一句,毕竟,那伤是为了救他所致,虽然毫无必要。
“属下不知。”风遂诚实答道,“那人非常扭捏,不让属下替他上药。
不过,看她样子,应该是伤得不重。”
白皙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杯口,敖焱抿了口茶道:“知道了!”
“属下告退。”风遂正准备告退,去给那小麻烦送披风。
“罢了,本君亲自去看看。”
言罢,他果断起身。
等风遂领着敖焱去而复返,再次来到黎疏疏房门口时,黎疏疏已经胡乱给自己的后背倒了些药粉, 畏畏缩缩地捂回了薄被之中,“太冷了。”
她嘟囔道:“这什么鬼地方,这么冷。”
她明明记得晕倒之前,她所在的地方,还是温暖的春夏之交来着,何以这里,却像是个冰窟窿似的?
“这里是不周山之巅。”清冷的声音传来,随之房门也被推开。
“你不是处心积虑地要跟本君来此地吗?”敖焱接过风遂手里的披风,逼近几步,风遂倒是懂事地留在了门外,风雪好像更大了些,他贴心地关好门,“怎的?真到了此地,却不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