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黎疏疏的拒绝,拉过她的手腕来,只在腕上探了一瞬,眉头紧蹙道:“你中药了?”
黎疏疏:……
她突然想起来,宴会中,那些人看向她酒杯的暧昧眼神。
她当时就有所猜测,本来准备回婚房后,就要赶紧给自己解毒的。
可是阿诗勒焱突然出现,又迷晕她掳走了她,打断了她的计划和思路,害她一时差点忘了此事。
她本想快速给自己下解毒丸,可此时,阿诗勒焱已经诊出她中了药,阿诗勒焱的医术,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既然他刚诊出了她中毒,总不能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好了吧?
这该如何是好?
阿诗勒焱这会儿却并没有心思去听她心里的那些细细的花花绕绕。
今日宴席,他因着计划要带她离开,并没有全程参与。
他本有随身携带针药包的习惯,但今夜因穿着夜行衣,并不方便,所以,他没有带来,况且那普通的针药包里,并没有为她解毒所需要的药物。
所幸,现在他们离开王宫的距离并不是很远,阿诗勒焱略一沉吟,决定铤而走险,带她先回自己的毡帐找到解药,帮她将身上的毒解了再说。
他心急如焚,思及此,他立即从马车里飞身出去,坐上马背。
“驾”他使劲抽着马屁股,调转车头,就朝自己的毡帐而去。
今夜的行动太过重要,因此,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即使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耶律寒,他也没说,毕竟,疏儿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所以,很多事,他都得亲力亲为。
马车再次在草原上狂奔。
黎疏疏身子的燥热越发严重,浑身难受得甚至从座位上滚到了地上。
阿诗勒焱听到里面的动静,也顾不得隐瞒身份,只朝里低喊了一声,“疏儿,你别急,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此时,黎疏疏还强忍着,并未给自己下万用解毒丸。
一则,阿诗勒焱既已发现她中毒,她觉得用起来就不是很方便,一会儿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前后的变化。
另则,这解毒丸只剩两颗,相当珍贵,本来没有别的办法时,她会毫不犹豫地用掉一颗,可现在有了阿诗勒焱,或许他能帮她省掉一颗也未可知,不到最后关头她并不想随便就将它用掉。
不知为何,她与阿诗勒焱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却很奇怪的,她对他有一种毫无依据的信任,觉着只要有他在,她的任何困难好似都能得到解决,尤其是他刚才的那句“疏儿,有我在……”
突然地,就让她想起了她的宴哥哥,少时,每每她碰到任何难题,宴哥哥也总是这么宠溺地唤她,安慰她的……
只可惜……,
宴哥哥已经离开她多久了?好像快九年了吧?
若是他在,她是否就不用遭受如今这些?
是否能在她感到孤立无援,决断难下时,给她一些助力,一些支持?
她抚向自己胸前的狼牙,泪盈于睫。
渐渐地,她感觉车厢的温度越来越高,快要透不过气来,迫切需要一些清凉的什么来缓解她周身的燥热。
她艰难地掀开马车帘子……
深秋夜里,草原的风很大很凉,瞬间灌进车厢。
寒风如刀子般扫过她的脸颊。
让她原本胡思乱想的脑子,又恢复了一丝清明。
前方,阿诗勒焱俯身于马背上,正策马狂奔。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那背竟是如此宽阔挺直,让人安心依赖。
她的宴哥哥如果还活着,或许到如今,也该出落成如他一般伟岸俊朗的男子了吧?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她不知是从心底还是身体里的何处,突然升腾起强烈的渴。望……
所幸那寒风继续在刮着,将她飘远的思绪再次拉回了一些。
她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生子当太后。
她讨厌阿诗勒迪,是断然不可能给他生孩子,帮他圆生子梦的。
可是不跟他生孩子,又该跟谁生孩子呢?
她总不能还是处子之身,就给自己下个丹药,凭空生个孩子出来吧?
可纵观自己周身,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望着前面那马背之人,他长得不错,那外貌说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也不为过。
他还或许有意,或许无意地救过她几次。
她想:罢了,反正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眼前之人,就当报他前番几次的救命之恩好了!
古人不还说了吗?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就这么办!
打定主意后,她突然感觉身子更为燥热了些,她更感无比难受,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她掀开帘子哭喊,“停车,停车!”
阿诗勒焱并未停止策马的动作,只回头问她:“疏儿,你感觉怎么样?”
“难受,我好难受!”黎疏疏痛苦地喘息。
“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了。”他藏起内心的焦急,柔声安抚着她。
“我不,呜呜,我好热,快要热死了,你快停车。
你过来一下,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她脑袋晕晕乎乎地威胁他,此时,她迫切地想要触摸他,她想要一具凉凉的身体,来缓解她身上的热度。
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快要烧着了!
阿诗勒焱迫不得已,只得又飞身回马车,蹲到她身边,他扶住她的胳膊,“疏儿,你怎么样?能否再坚持一会儿,到了前方我的营帐,立刻就给你解毒。”
身侧,夜风吹过的男人身体传来一阵凉意,黎疏疏来不及回答,不管不顾一把抱住了他。
滚烫的脸颊贴着他冰冷的胸膛,贪婪地吸附着他身上凉凉的体感,“不行,呜呜,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阿诗勒焱:……
僵住!
有生之年,除了小时候的疏儿,他从未与女子这般接近。
而那怀中娇艳欲滴的女子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将他一把推到在地,一个俯身就凑了上去:“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阿诗勒焱只感觉被她弄得浑身紧绷,脑子里嗡嗡的。
但他还想坚持。
虽然,他也不是不乐意,相反,或许疏儿是他这辈子唯一愿意与之……之人,但毕竟,她现在并非清醒状态,他也并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
他是将死之人,而她以后,应该还有更好的人生。
他不想疏儿醒来后,后悔与他……,再责怪他。
他想要推开她“疏儿,你别这样,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很快”,他强调着,但他挣扎的力气并不很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或许是心疼疏儿,舍不得弄疼她,更舍不得严厉拒绝她。
或许是温香软玉在怀,他虽理智上知道应该拒绝,但身体却太过诚实……
可那人却根本听不进他的任何话语,只进一步匍匐在他身上,那曼妙曲线,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娇唇一仰,就印上了他的……
“好舒服……”她含糊其辞,香软小舌也不老实……
电流一次次贯穿全身,他引以为傲多年的意志力在这一刻,被击得溃不成军。
他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失控过,在彻底失控前,他用力掰开她作乱的头颅,暗哑着嗓音确认:“疏儿,你……当真不后悔?”
她被迫停下来,满脸迷迷瞪瞪的神色,眼神却无比炽热,小手亦并未停止作乱,“后悔什么?”
“你可知道我是谁?”他问。
“知道啊,焱哥哥,你是我的焱哥哥!”黎疏疏鬼使神差地这样回答,凤鸣阁多年的训练,让她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已成肌肉记忆。
“你……”阿诗勒焱听她的那声“宴哥哥”,一时心潮澎拜,情难自持。
纵使是心硬如钢铁,此刻亦被化为了绕指柔,
是再也拒绝不下去了。
“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任她与取与夺……
……她醒后,若是要怪,就让她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