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蓝橒结束演讲之后,通讯网络转播的介绍页面上打出了一行字——淤普西隆治疗药物“净化血清”发布会。
芮霄带着一个男孩站到了直播的摄影机前,男孩就是那天在费远征集会现场“口出狂言”要枪毙自己小叔的学生。
感受到男孩拉着自己的手有些紧张,芮霄蹲下来和他平视着,“我们要把小叔康复的好消息告诉大家,让大家知道病毒是可以治疗的,好吗?”
男孩穿的是跟那天一样的校服,他的眼睛眨了又眨,终于点点头。
聚光灯砰地亮起来。
芮霄身后的大屏幕实时连通了西城监狱的一间牢房。
牢房里坐着一个剃着板寸,衣着整洁,但是目光躲闪,双手紧紧相握的男人。
“关内外的所有幸存者,我代表生命延续基地和淤普西隆病毒研究所,向全世界宣布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彻底治愈淤普西隆的药物已经研发出来了。
我们将其命名为——净化血清2.0。
大屏幕上的这位就是参与了临床试验并且成功治愈的实验者,我身边的孩子是他的亲人。
他们今天会现身说法,证明给大家看净化血清2.0的效力。
实验者来自西城监狱,8月23号感染病毒,8月25号接受净化血清的治疗,现在已经彻底痊愈。
''129号实验者,你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牢房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小声作答,
''可以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任何不舒适或者疼痛吗?’
‘没,没有。我感觉一切正常。’
‘我接下来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凭第一直觉回答就可以。’
‘今年是什么年份?’
‘2583纪年。’
‘现在是什么季节?’
‘冬季。’
‘176加上9是多少?
‘是185。’
‘把一万袋营养剂平分给四百个幸存者,每人多少袋?’
‘25袋。’
‘你可以说出你身后的房间有哪些金属制品吗?’
‘床,桌子,凳子,还有正在通话的智能设备。’
‘你现在住在哪里?’
一直流畅作答实验者的目光飘忽了一下,
‘在,西城监狱的牢房里。’
‘你因为什么事情进的监狱?’
听到这个问题,站在芮霄身边的男孩神情激动起来,喘息声变得粗重。
芮霄捏了捏他的手。
129号实验者抿了好几次嘴唇,终于回答,
‘我罪该万死,无视法律犯下了重罪,在跑马场,我花了两万元买了一名女性幸存者,并且强奸了她,利用她生下孩子,骗取了三万五千元的生育补贴。
我...我不该这么做,我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这么做。
我就是个畜生,我该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我对那位幸存者造成的伤害,就算死一万次都没法弥补,我甘愿接受所有的惩罚。
让我现在去死也可以,下辈子,下下辈子我继续赎罪。
对不起,我.....我......’
说到最后,他已经瘫在了地上,头埋在膝盖里,不敢面对镜头。
‘129号实验者,买下受害人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我那个时候就像是疯了,没有理智,一心只想着这样就可以赚到钱,对不起,我该死!’
‘你意识到自己在进行违法行为,是什么时候?’
‘是,是八月底,隔断所的人给我注射了药物,我醒过来终于明白自己犯了多么重的罪。每一天我都在忏悔,我愧对我的家人,对不起所有人...’
男孩站到了镜头前,芮霄轻声问,
‘你可以告诉大家,这位实验者和你是什么关系么?’
‘他是我的小叔,我爸爸的弟弟。’
‘你上周去监狱看了他,是么?小叔和你说什么了?’
‘是的,他说自己要死了,让我帮他跟奶奶道歉,跟那个被他伤害的人道歉。’
‘小叔对你的态度,跟以前一样吗?’”
‘不一样,以前他总是骂我,也骂奶奶。他不尊重我们,还总是偷奶奶的钱。
但是上次我去,他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让我别记恨他。
奶奶说,他的脑子清醒了,总算像个人样了。’
男孩说到最后有点抽噎,芮霄示意工作人员把他带下去安抚。
随后屏幕上展示出129号实验者的实时身体指标,淤普西隆浓度为零。
芮霄掐断连线,展示出508个实验者的实验数据。
“像129号这样的实验者,还有507个,都是关押在西城监狱的犯人。
这是由病毒研究所和翼之队共同策划的,利用这些重刑犯进行了净化血清的临床试验。
翼之队这两年在关外持续地和感染尸潮作战,他们不停地搜集有关感染者的信息,并且把这些数据提供给了病毒研究所,加快我们攻克病毒的速度。
前线的数据显示,淤普西隆病毒具有极强的筛选功能。
在男性和女性的感染上,差异巨大。
前线击杀的s.x型感染者,98%都是男性。
击杀的h.d性感染者,94.4%都是男性。
而被s.x型传播了病毒而变成的x.j型里,90%都是女性,教育经历缺失且不具有独立能力的女性占绝大多数。
总体来看,面对淤普西隆病毒,男性幸存者感染的概率比女性高出76.3%。
我们一直在找寻这些男性感染者的筛查机制,他们为什么会被病毒选中?
并不是所有人直面淤普西隆病毒都会被感染,关内外发现了完全不会被病毒影响的幸存者,数量高达300多人。
被原始病毒感染变成s.x型的男性,大部分在原本的生活中具有暴力倾向,情绪暴躁,漠视生命。很多人身居高位,掌控着行业的资源分配。
而占到感染者总人数70%的h.d型,则普遍是生活中的无能力者,尤其是和高位的男性以及女性相比。
他们工作能力低下,甚至连生活自理都不能做到。
处在社会的中层和下层,恃强凌弱,仇富但更拜金,厌女但更渴女。
他们认为造成自己生活不幸的根本原因,是社会的不公。尤其是近些年资源向女性的倾斜。这些女性应该遵循生物演化的规则,承认自己的弱者地位,在家里给他们照料生活起居,而不是抢夺他们的资产。
他们极其崇拜金字塔顶层的人,并且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能够凑上前乞讨一点残羹剩饭。
这一点,在今年的黑市贩卖案中得到了印证。
这508名罪犯,也就是黑市的男性买家,大多是西城区的下层劳动人民、联合庇护区无业游民,以及拿政府补助的人。
根据那份问卷的调查,这508个买家全都表现出对女性的仇视和攻击性。
也正以为如此,我们和翼之队申请对这些罪犯进行病毒测试。
尽管遭受到当时的联合政府的阻拦,我们还是扛着压力完成了测试。
结果是,508人全部没有通过,都被感染了。
如此一来,病毒的筛选机制就十分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