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孩的回答,秘书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现场的媒体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打起十二分精神,镜头在男孩和费远征之间来回。
然后放大画面给费远征头部特写,生怕观众错过了他的微表情。
即使费远征面上依然带笑,没有表露出明显的不悦。
但是看着他用鞋尖轻点着地面的动作,秘书就知道,他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
秘书拼命冲台上的主持人使眼色,从耳麦里提醒他快点让让这一环节过去。
主持人这才发现自己问错了人,一时间大脑空白,原本组织好的话语也支支吾吾堵在了嘴边。
他还没开口,费远征先站了起来,向舞台边缘走了两步,停在正对提问男孩的位置。
“这位同学,你可以告诉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小叔是否有做出伤害你或其他亲人的举动?”
“小叔没有伤害我们,他在西城区监狱。”
男孩一脸冷漠,继续语出惊人。
“我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爸爸妈妈都不在了。
两年前,小叔也和我们住在一起。
但是他每天躺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还和奶奶吵架,让奶奶特别生气。
小叔去年突然说找到了赚钱的方法,然后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奶奶联系他他也不理。
然后就是上个月,我和奶奶在电视上看到了小叔。
他戴着手铐,先是站在法官对面,然后又坐上一辆车去到了西城区监狱。
再也没有出来。
奶奶每天都对着圣母祈祷,希望有一道闪电正好劈中西城监狱,把小叔劈死。
她说,联合政府要么治好他,要么直接送他走。
别让他像恶鬼一样活着。
我想帮奶奶,让她别再伤心难过。
我不知道小叔要在监狱里面待多久,电视上说十几年后他会被释放。
如果我当上了大法官,就可以判小叔死刑了,对吗?”
男孩紧盯着费远征的眼睛,再次问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问题。
费远征走下了台,来到男孩身边,媒体慌不择路地追着他的线路移动。
只见他征求了男孩的许可,检查了一下他的胳膊和腿,确认没有伤痕。
“你现在有了一个目标,只要你努力去做,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你肯定能当上大法官。
至于你的小叔,他犯下了很严重的罪过,我们的法律对他进行了处罚,所以他必须待在监狱接受处罚。
因为他是一个成年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可能在你奶奶看来,法律对你小叔的判刑太轻了。
我相信所有关内积极参与政治生活的选民,都和你奶奶一样,认为我们的行政体系还有可以完善的地方。
那怎么去完善呢?正是我们今天讲的,选举的重要性。
只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才能够改变未来的走向。
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能在你修订的法律带领之下,对于罪犯做出更合理的判决。
感谢你和奶奶的坚持,也谢谢你的分享,我期待在未来看到你的成长。”
随后工作人员赶紧收走了男孩的话筒,主持人调整好自己,快速控制住局面,然后在一片呼声之中,结束了今天的读书分享活动。
秘书团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费远征的反应速度确实快,成功扭转了这次危机。
很快,媒体的报道就会铺满通讯网,这样睿智的化险为夷,应该能变成费远征的高光时刻。
费远征坐上回程的车,看着报道,难得恢复了好心情。
他没有注意到,一个戴着帽子的幸存者,偷偷在角落录下了最后一个问答,并且在结束后走到了小男孩身边。
费远征可以休息两天,但是程昌州还要继续为了东城区的支持率四处奔走。
李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李晋,释放出了一些积极信号,约程昌州晚上八点在东城区一处茶馆见面。
他是李尊的远房表弟,本来李氏这个庞大的家族,根本轮不到他来坐这个位置。
但是李尊被妻子柳飞隽杀死之后,整个家族内部经历了一阵惨烈的厮杀。
各种听过的没听过的三叔二舅,只要是没死在尸潮战争里的,全都跑出来搅混水,想要分走一杯羹。
最终这场大乱斗,斗得最有可能的几方死伤惨重,反而是李晋这个最没可能的坐上了董事长的交椅。
见面第一眼,程昌州有些看不上李晋,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过于纤瘦,缺乏了男人的阳刚之气。
李晋引着他上了茶馆的二楼,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包厢。
他脸上化了妆,手上涂了指甲油,穿的衣服也吊着领口,不怎么正式,看起来跟那些富少爱去的风月场所里坐台的鸭子一样。
但是能从这场家族争夺战中赢到最后,李晋很快证明了自己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为人极其精明,心思活络,擅长察言观色。
程昌州咳嗽了下,他就喊人进来,撤下原本的茶水换上柔和的普洱。
程昌州感觉这个人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能看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茶过三巡,两个人聊了局势,聊了病毒,聊了产业的发展前景,就是不提结盟的事。
程昌州心里急得像是蚂蚁乱爬,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
李晋看着他,半晌笑笑地从桌下抽出了两份合作协议。
协议足足有半节手指的厚度,事无巨细地规定了双方在接下来的大选中各自承担的责任,以及针对不同选举结果,双方如何应对。
程昌州大喜,认真翻完了合同,基本上与他们之前在电话里聊的一致。
“没什么问题,咱就签字吧。”
李晋笑着说。
程昌州刚刚拔开笔帽,头顶的大灯突然熄灭!
整个包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什么情况!!!!
东城区自从出了前两个月的这些破事之后,越来越邪门了!!
不仅城防队和隔断所有问题,现在连供电机构也需要更新换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