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潺潺流水之声,冬日梅花香甜的气息飘散进来,倒是与书本的纸墨香气相得益彰,盛墨兰端坐在桌案前,只是双眼一闭一合一息间,俞柔的意识便苏醒了。
“圈马练兵,凿山冶铁,气力所向,人心归一,所以,秦为一,而诸国为六,是一易归,而六易分,然后才有苏洵所说,六国贿秦。
再有苏辙所说,诸国不识韩魏两国地势之贵,而秦国识之。更有苏轼所说,囤士自重。”话毕,齐衡双手交握于胸前作揖。
老夫子摸着胡须点头,“元若这是多有所感啊。”
“是。”齐衡恭敬应声,他悄悄偏头和坐在后排的盛明兰对视,两人眼里都是懵懂羞涩的暧昧情意。
“那今日就各做这六国论,散了吧。”老夫子缓缓道。
他一发话,学堂里众人便起身行礼,“谢学究教诲。”
“六姑娘留下。”老夫子眼神犀利看向后排的盛明兰。
盛明兰双手交叠从座位上起身,俞柔手肘支着桌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里的女主角,梳着双丫髻,素净的衣裳,衬得愈发俏丽可人,一眼看上去便只给人留下乖巧伶俐的印象。
盛如兰好像与她感情极好般,故意打趣她,为她解围道:“诶诶,不管罚你多少字,都不许忘了给我绣荷包啊,不许耽误了日子!”
盛明兰对如兰笑了一下,掠过俞柔走向讲台,俞柔淡淡瞥她一眼,接过丫鬟拱手送过来的茶盏,抿唇浅尝了一口,稍作润喉。
“哎哟!你这一手字啊。”老夫子声音实在是无奈极了。
俞柔看过去,只见盛明兰浅浅弯腰,声音弱如蚊呐,“学生忏愧。”
“永字写好了,其他什么字都能写得好,此乃王右军留下的法门!”老夫子顿了顿,指着案几又道:“来,你写一个永字来,写的好的话,就不用抄书了。”
俞柔支着耳朵听前面的动静,她身旁的婢女在给她收拾书案。
系统愈发过分,上个世界直接终止任务,这个世界倒好,不允许她改变一丁点儿女配原有结局,这可真是一点儿活路也不给她留啊。
“那,学生还是抄书吧,学生苦练多日,实在没有寸进,不敢在学究面前献丑,无论学究罚什么,学生都甘愿受领。”盛明兰坦诚道,倒是落落大方。
老夫子点头,“也好,人啊,贵有自知之明,多少祸事都是逞强显能惹出来的呀,好吧,那就抄一篇盐铁论吧,三天交我,去吧。”老头这话颇有一番教导意味。
“盐铁论!”盛明兰惊讶,说话都结巴了,“学,学究,你这不是冤我呢吗?盐铁论这许多字,您再饶我一天,四天?四天可好?”
“我给学究做一碗莼菜鲈鱼羹?前些日子,学究不喜欢小厨房做的鹌鹑,今日来了笋,我再给您做一道三鲜笋炸鹌鹑?再配上浓浓香香的鲈鱼羹?”盛明兰另辟蹊径。
她倒是把俞柔说馋了,上个世界根本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盛明兰有此等手艺,她心下暗衬,早晚她要尝上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