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一个身穿黑斗篷的男人走在大街上,他身材高大,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体毛旺盛,一副西域胡人的打扮。
胡人脚步匆忙,行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天宁城西的姚记布庄的门前,酉时已至,天色暗了下来,店铺门前冷冷清清,没有什么生意。
店老板姚广富,收拾收拾正打算打烊关门,忽然听到了一阵沙哑粗犷的声音;“你便是这城西姚记布匹店的老板,我这有一桩生意你干是不干?”
这声音听着有些陌生,店老板转头一看,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黑,头上带着斗篷,隐隐约约间是一副西域胡人的打扮。
这人右手缩在身后,左手手腕上挂着一个布状的钱袋子,西域胡人将钱袋子递给了姚广富,随后向他挑了挑眉头,示意他打开。
待姚广富打开钱袋子后,一锭大大的银子呈现在他的面前,银子很沉重,足足有百两之多。
姚广富神色惊诧,左顾右盼打量四周一阵后,确保没人在这附近,连忙打开了店门,将扮成西域胡商模样的柳大龙给迎进店中。
刚才打烊时被人堵在门口的不快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激动与狂喜,今儿个莫非是财神爷降临了,竟然来了桩大买卖。
二人端坐在桌前,姚广富为他眼中的财神爷添上茶水,坐到了桌子对面,用袖子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强迫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待面前的客人轻轻饮了一口茶水后,姚广富说道:“小店的布匹丝绸等质量上乘,且是匠人精心设计,不仅穿起来舒适,而且穿出来更是显得贵气十足,一定能彰显客人您的身份。
若是客人您有时间的话,小店还可代劳,亲自帮客人您来设计衣服,不知客人您意下如何?”
姚广富满脸殷勤,神色颇为诚恳。
听到这话,黑袍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给你钱不是来做衣服的。”
“不知客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还请明言。”姚广富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这次给你钱,一来是想和掌柜的交个朋友,二来则是有一桩大买卖,做好了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什么买卖?”姚广富有些诧异,这买卖能发财他倒是知道,可是能升官,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
“掌柜的,汉王不日即将回朝,我希望掌柜的能够联系平日里那些给你提供布匹的妇女,请她们能够空出两日的时间,为凯旋而来的汉王在街上献舞一曲。”
“这,阁下莫不是来错地方了吧,这城中的舞女比比皆是,阁下若是想寻舞女,难道不应该去那些风月场所吗?为何要找到我这小布庄。”
黑衣人沉默不语,随后面露为难地说道:“我本不愿意和你诉说此事,但是为了完成任务,那我就告诉你吧。
汉王痴迷于武道,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但是有一件秘辛却很少为人所知。
那就是汉王痴迷于武道,爱屋及乌也更加喜欢有力量,块头大的女子,你去附近村庄去寻些平日里干农活,织布的妇女。
待明日简单操练一番,后天待汉王回京后,尔等就站在汉王的必经之路上舞上一曲,到时候敲锣打鼓,演出那种军中的气势,汉王殿下想必也会更加欣喜,而我的任务也能顺利完成。
掌柜的,怎么样,这活,你干是不干,要是不干还请直说,莫要浪费时间,要知道这桩买卖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黑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变得急迫了起来。
而听到这里,原本沉醉在汉王奇特癖好当中的姚掌柜,突然被柳大龙的这句话给惊醒了。
他连忙回应道:“干干干,能为汉王效力是在下的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请大人放心,小的平日里收购布匹,也认识附近不少村庄里织布的妇女,此事不难,在下一定帮大人将这件事情办好。”
“放心,待事成之后,我为你向汉王请功的。”
这西域胡人操着一副蹩脚的口音,为这姚掌柜画了一个大饼。
而这,又引得这姚广富再次拜谢。
“嗯,明日我会再来的,你将所挑选之人聚集起来,明日在城外找个僻静的地方,我将亲自指导你们完成秦王破阵乐,记得,细皮嫩肉,瘦小的不要,要找身材结实,双腿粗壮的。”
“好的大人,小人谨记,大人慢走。”
对着姚广富又叮嘱了一番细节之后,柳大龙用左手拉了拉黑斗篷的帽檐,随后在姚广富的点头哈腰的恭送下离开了这姚记布庄。
送走这个西域胡人后,姚广富咧开了嘴角,在烛光下,他眯着眼睛,对着这锭白银哈出了一口白气,然后用袖口仔细擦拭起来。
九月的太阳虽然不像七八月份那样强烈,但是这浓郁的暑气却依旧未曾消散。
次日,在城外的一处村庄中,姚广富将京郊几个村庄间能联系的上的,平日里收取布匹的妇女聚集了起来。
仔细挑选了百人,这些人大多是经常下地干活的,或者是在家织布的,但是她们有一样相同,那就是她们的身材都是十分粗壮有力。
莫凡今日依旧是乔装打扮,扮成了之前柳大龙所假扮的西域胡人的模样,不过他为了不暴露,和姚广富打交道的时候并未多言。
不过可以看出姚广富的确是来了多次,对这几个村庄那是相当的熟悉,很快便凑齐了莫凡要求的人数。
接下来就是找一处合适的地点进行操练了,现在天气炎热,莫凡也不想因为这些客观因素影响他的计划进程。
不过姚广富却拍着胸脯向他保证知道一处地点特别合适。
而且在这里大家能够专心致志的学习这曲秦王破阵乐。
众人跟着姚广富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了他说的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