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美美手上我检测器坚挺在原位,显然她不想轻易放过我,但介于种种原因,她最终是挪开了手,目光转向杂物堆前,很复杂地越过销承,好像在诉苦:你就算不喜欢我难道连一点信任都不能留给我吗?
她心里苦笑,将监测器对准杂物,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异常。”郭美美失落地说了一句,收起监测器,大步离开像落水的鸡好不容易扑腾上岸,现在只想逃到没有人的地方安慰自己。
经过我时,监测器突然又响了,她怔住了。本来都归于死灰的心又复燃,不等销承反应,她已经用监测器扫过我的上下左右,最终锁定在我的左手边。
“我——”
我百口莫辩地呆在原地,同时作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的心虚顶上喉咙。生怕那个监测器会暴露我的身份。
难道是她?我意识到什么,看向我的左边。
果然,是那个女大学生,站在我的左边,在我耳边窃语,我却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只看见她的嘴在动。
“她……”我想先解释一下,看着大家警觉的目光,声音又怯怕地淹在喉咙里,总不能告诉大家我能看见鬼吧!这么扯,若不是亲身经历,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唉!
“销司,你身上不会有什么秘密吧!”郭美美站定地步伐突然有了跃跃欲试的勇气。
而这也恰如其分地给了我狡辩地机会,我抓住她拿着监测器的手,对准女大学生站在的地方,监测器警报声如我所愿变得剧烈。
接着我的身体退了一步又退一步,我甚至还特意向女大学生指了指站定的位置,示意她不要动。
直到我整个人退出一米开外,大家的表情也相应地变得更加错愕,甚至有人已经有了大胆地猜测。
我点头,示意他们放开思维。
销承顿了顿走上前将我护在身后,掩面小声问我,似乎有了自己的判断,“小司,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能看见或者能感知什么特殊的东西?”
我像救命稻草在手,疯狂地点头。
“是什么?”
“阿飘。”
我用十分笃定的语气九分伪装出的害怕委屈地憋出两个字。
销承的脸上瞬间挂满了肉眼可见的质疑。
还没等我肯定的回应,他已经过去,拿走了郭美美手中的监测器,鼓捣了一会,重新对准女大学生,监测器居然像热成像空间投影仪一样,女大学生的轮廓犹如蓝色的火焰一样呈现出来。
不知道该说是科技太发达还是世界太诡异。
蓝色的轮廓如湍流的河水过小谷沟般紧迫,很明显是惊恐时的悸动。
“不用怕,这是我哥,销承。他是伍元,我的老朋友。他们是我哥哥的朋友。”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出于怜惜想缓解她的紧张,或许是想她能快速平静给我们提供线索……总之,我下意识地向她一一介绍了她能看见的人。
“我们听不见你的声音,你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用动作或手势告诉我们。”我继续说。
她是能听见我们说话的,很羞涩地向我点了点头。
看见她的回应,销承看向了我,“问问她,她的尸体在哪?”
我眼一斜。
她是阿飘只是我们听不见她的声音又不是她听不见我们的声音,现在你一个机器都给人整现形了,有什么你自己不能直问的。
当然,谁让销承是哥呢?明知多此一举,我还是乖乖照做了。
“你能告诉我们你的身体在哪里吗?”我问。
她手指楼梯口,眨眼她已经瞬移到楼梯口。
监测器的警报戛然而止。
大家茫然张望四下。
“跟我走。”
我交代一句夺过监测器,跟上她的步伐,在监测器时响时静地伴随声中,我们穿过过道,从货梯下沉,停滞到15楼。
海天主题酒店。
绚紫的星空幕布格外显眼,一个妖娆的猫女妆容的人轻盈地走上前,明眸扑闪两下,已经快速将我们分门别类。
“欢迎光临,几位调查员是来办公事的?不知道小店能配合点什么? ”女人问。
大家数目互交,大家都是便衣,她是怎么看穿身份的?
困惑的表情还没在我们之间游走完,女人已经有了进一步的配合,很优雅的退到一侧,微微屈躬,做出一个有请的手势,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你们自便。需要我开口的在找我,我就在前台。”
15楼是可疑的,但是眼前的女人却让人极度信任。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跟着女大学生的鬼魂进步梯时,15楼也是亮的,这应该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急中生智的我决定胡编乱造:“前两天的女大学生跳楼那事你知道吧,那是我同学,她离世前跟我说要来这里。所以我们要查查这里。”
女人侧头微微一笑,展现出你们随意的大方开明,她甚至不需要问问我们究竟是谁以及亮出合理的身份证明。
这样显得我像极了画蛇添足的小丑,销承他们就简单很多,收到允许的信号后,直接走进酒店里。
“认真查一下每个房间和角落。”销承命令道。
而我却很好奇眼前这个猫脸妆容的女人,倒不是她的妆容和坦然,而是她正以一种倾慕的目光看着销承,我甚至能感受到空气里夹杂着苟延残喘的火焰,是遗憾。
“你认识销承?”我趁调查组的人离开后,没忍住开口问她。
她脚上踩着十公分以上的恨天高,足足比我高出半个多头,听见我的声音她一愣,又迅速礼貌浅笑。
“比起销承,我更认识他,国防科技大学的少年天才,伍元。”
她明明转移了话题,怎么又让人那么不省心呢?我憋屈地转头看伍元,他正以一种我绝对不认识她的撇清神色回敬我。
我深深舒了一口气,皱起眉头。
就像自己精心圈起来的小花,被别人观赏了,挡住别人又没合适的身份,不挡住占有欲在心里疯狂作祟。
女人突然窃笑起来。
“我也认识你,青少年数学营地提前结业的第一人。”
女人的这句话让我咯噔了一下,本能出于感性的占有欲直接崩裂,理智重新归位。
她是不受叶赫忆控的人!
还不等我惊讶,伍元绷不住了,“你说什么?销司真的来过数学营地?”
“你们不是一起参加的吗?怎么装失忆。”女人的话很轻佻。
“不是。”
虽然我曾经的一段存在被叶赫篡改了,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终我再一次发动了忆控,随着“不是”两个字,看不见的波力如水般荡漾在空气中。
伍元顿时目光涣散。
而女人炯炯有神的目光已经察觉到伍元细微的变化,同时做出了敏锐地分析,“原来是你们篡改了世界的记忆。”
此时我确认了忆控和思控均对她无效,可是好不容易又抹掉了伍元的记忆可不能因为她就此失败。
也不能在这几秒钟不停篡改伍元的记忆,我犯了难,眉头紧锁,目光哀求地看向女人。
伍元目光恢复到清澈,记忆点回到女人说认识他的那一刻。
“认识我没什么稀奇的,大学城稍微关注我们这个领域的都知道。”伍元原本撇清的目光变成了大胆的言辞。
“我也认识……”女人怒了,已经急不可耐地想点醒伍元。
“姐姐!”
我脱口而出两个字打断她,目光扼住“求求你”的汪泉。
女人最终是心软了,她亮出食指戳戳我的额头。
“这丫头还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绕过我,直指身侧后方的伍元,“你小子和销司什么关系?一天天屁颠屁颠地跟着她玩,不做研究了?哥哥要认妹妹,妹妹要认哥哥就大大方方的,你们爹妈那理不清的关系不能影响下一代的血缘亲情,都是一家人。”
哈?我和伍元一脸懵逼。
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大落大起。
“不是的,我和她才不是哥哥妹妹的血缘亲人。”比起被误会与女人有情感纠葛,伍元很显然更在意与我有血缘认定,他解释的意识已经成了本能。
我满含泪水与女人相视一笑,恰逢销承几个人从里面陆续走了出来。
认真查看了一圈,并没有任何发现。
销承不想轻易放弃,既然是女大学生的鬼魂亲自指引到的地方,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自己的人陆续回报“没有”后,销承成了霜打的茄子被强制按下斗志。
最后回来的是郭美美和一个同样拿着监测器的小哥。
看见他们同样摇头,销承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这时女大学生出现了,她指向远处。
监测器突然猛烈地警报起来。
“她来了?”郭美美亮起监测器开始扫描四周企图锁定她的位置,她随即闪走像是刻意躲开。
我跟上她。
最终停在1513号房间里,她对着一堵墙泪眼婆娑。
难道她被封在墙里了?
我狐疑地目光转向跟来的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