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陆西橙哭得吹了个鼻涕泡,瞬间,她哭得更大声了。
“霍大灰,如果……,如果我有事,你要带着崽崽们好好生活……呜呜呜……”
霍竞川狠狠封住她的唇:“不准胡说八道,你不会有事,我们要过一辈子的。”
“呜呜呜……你答应我嘛,”陆西橙的声音含糊地两人交缠的唇齿间溢出来,“但是,你不能娶别的女人。”
她不能接受有别的女人拥有他,再好的女人都不行,她会嫉妒死,会气死!
“妹妹,妹妹!”霍竞川跪坐起来,一手按着怀里人的肩,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你听好了,若是你有事,我绝不会独活,我会把孩子们安顿好,来找你!”
陆西橙吓得打了个哭嗝:“哇,呜呜呜……你吓唬我!”
“我有没有吓唬你,你很清楚。”
外人都说,这个家是靠他霍竞川撑起来的,他干活劳动,忙里忙外养着个娇气包,只有霍竞川自己知道,橙橙才是家的精神支柱,她不在,这个家也就垮了。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过,从来没有感受过爱与被爱,这一生也就这样过去了,无所谓幸福与否。
可得到了又失去,霍竞川怎么能接受,他再一次重重吻她:“相信我,若是你有事,我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我自己。”
“呜呜呜你太坏了……”陆西橙抽抽噎噎,混蛋狼崽子一顿骂,又哭出一个鼻涕泡,“你都不给我擦脸!”
霍竞川拧了热毛巾把哭成花猫的小脸擦干净:“哭可以,以后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陆西橙枕在他的腿上,还在抽抽,刚才情绪激动,崽崽们好像被吓着了,都不动了,这会儿又动起来:“这小土匪,跟你一样是个大脚。”
霍竞川看向自己四十七码的大脚,再看看她的肚皮,最后看看小姑娘肿了依旧小巧的小脚,嗯,孩子脚大遗传他。
他一下下顺着她的长发:“脚大长得高。”
“那我就是家里最矮的了。”
“不矮,我的身高借你。”反正她经常借,他都习惯了。
陆西橙破涕为笑,脑袋挪了挪,靠在他胸口,戳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腹:“霍大灰,我有时候会觉得像在做梦,你好像是我梦里的人。”
霍竞川知道她还是怕的,握紧她的手:“不是梦,我真实地在你身边。”
“霍竞川,”陆西橙手指和他的交扣,“最初来到这里时,我总想回去,外婆和奶奶说,要乐观地面对生活,要坦然地接受当下,可我还是想回去的。”
这个世界是完全陌生的,尽管有疼爱她的父母亲人,可她的心始终是游移的,不能安定。
霍竞川心头又酸又疼:“那现在呢?”
“现在,若是给我两个选择,留下和回去,”她仰起脸,眼里还有哭过的痕迹,小脸鼓着,有点傻兮兮,又美得惊人,“我选择留下来。”
她离不开他了,两个世界,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霍竞川,把她视为生命,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霍竞川,让她爱得义无反顾。
霍竞川手指收紧,力道几乎弄疼了她:“我懂。”
……
蒋素绢回来,看到女儿小兔子似的眼睛,就猜到她哭过了,她没说什么,孕期情绪不稳定,哭一哭挺好的。
她们买了很多鱼回来:“这小黄鱼很新鲜,橙橙多吃点。”
“嗯,谢谢妈妈,谢谢沈阿姨。”陆西橙吃着饭,霍竞川帮她剔鱼刺,蒜瓣状的鱼肉夹进她碗里,“想不想喝羊汤,我明天去山里牵两头羊?”
“我要吃烤羊排。”
“好,我给你烤。”霍竞川坐在她右边,右手拿筷子,左手还要托着她的肚子,他总担心不托着,肚子会自己掉下去。
沈叶棠和蒋素绢相视一笑,所以小儿女的事情要少操心,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
十一月初,距离陆西橙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杨继忠骑着自行车过来,带着一个包裹。
“川哥,奶瓶找到了,说来也巧,我妈和霍奶奶在同一个地方找到的,就都让我送了过来,你看。”
这奶瓶,市面上卖的极少,她们是去专门的厂子里订做的,一共送来六个,三个玻璃的,三个塑料的。
陆西橙好奇地接过奶瓶,造型像一只鸽子,弯弯的,小小一个,和奶嘴分开装的:“挺可爱的。”
“要用热水泡一泡消消毒。”沈叶棠把奶瓶收走,住院要带的行李箱,三个人已经在开始整理了。
“川哥,还有你要的奶粉,我听嫂子的,看生产日期,买的是最新鲜的。”杨继忠又从包裹里掏出八个铁皮大罐头,每个罐头约有两斤左右,“据说这是专门给小娃娃吃的,上头写的英文,我也看不懂。”
七十年代中期,国内并没有婴儿奶粉的配方技术,百货商店卖的奶粉是全脂甜奶粉和代乳粉,就是医院配给产妇的也是这种,直到八十年代,大部分家庭唯一能喝到的含乳饮品依然是麦乳精。
杨继忠这些是在京城的外汇商店买的,霍竞川认真看上面的英文,配方他不认识,但婴幼儿专用他认得出来,转头问陆西橙:“可以吗?”
“可以的。”陆西橙笑眯眯的,她知道后世的奶粉分几段几段的,添加各种营养元素,现在的条件达不到,她也不会觉得失望,爸爸妈妈已经尽力为宝宝们做到最好了。
“多少钱?”
“川哥不用给我钱,钱是霍奶奶付的,外汇券也是她弄的。”杨继忠不好意思,他也想给侄子侄女花钱的,没轮上。
“川哥,我手上还有几张外汇券,喝完了你和我说,我再去买。”外汇券难弄,要花在刀刃上,给两个孩子喝得壮壮的,圆圆的。
霍竞川嘴角弯起:“行,不跟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