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尽管没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霍诚礼还是拿出两包香烟报答感谢,“若是您想到什么,请务必告诉我,我就在政府工作,这是我家两个小子,平时上学都会经过这里。”
霍时序霍时轲猛点头。
老太太盯着外头:“师傅,外面那张照片能不能送给我们?”
老师傅一拍脑门:“哎,这照片,我有留底,我给你们拿。”平时他们不会把客人的照片留底,毕竟没啥用,可老师傅实在太喜欢那种照片了,情意绵绵又不失分寸,他就留了底片,不久前多洗印了两张。
“还有件事,这照片拍完后啊,他们不是自己来取的,托了别人来,所以我猜,他们不是咱们省城人。”老师傅说着话,从抽屉里底部取出一个信封,打开,果然是橱窗里照片的缩小版,头像更加清晰,“看,小姑娘可漂亮了,长得乖甜乖甜的,小伙子个子高,比我高一个头。”
老太太接照片的手在颤抖,霍诚礼媳妇儿率先叫出来:“妈,真的好像!”
霍诚礼也拿了一张,又从母亲手里接过未曾谋面的爷爷的照片仔细端详比较。
老太太手指抚摸照片上年轻男人的眉眼:“就是这双眼睛,和你爷爷的几乎一模一样。”
霍家子孙,无一人继承了她公公狭长的眉眼,老头子一直觉得很遗憾。
几人告辞离开照相馆,临走前霍诚礼请老师傅以最快的速度再加洗十张照片出来。
回到省政府的家,霍城礼苦笑:“如果这真是时樾,那我们这么多年完全找错了方向。”
一个劲在南方找人,南辕北辙,找和他们兄弟叔伯相似的人,更是大错特错。
“可是当年孩子这么小,怎么会到北方来,是被人捡到收养了?而且杀猪的?看样子力气挺大。”霍诚礼媳妇儿提出疑问。
“先不管这些,妈,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大哥,爸那边……”
“你爸先别说,他走不开,我亲自去南方找你大哥大嫂。”
“妈,您的身体……”霍诚礼想劝,母亲年纪大了,坐火车南下怎么受得了,从这里到粤省要六七天时间。
老太太摆摆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她的视线落在照片上,“我有种直觉,他就是我大孙子。”
邮寄太慢了,她等不及,她要让大儿媳妇看看,母子连心。
“我们陪奶奶去。”霍时序霍时轲自告奋勇道。
老太太摸摸两个小孙子的脑袋:“行,那你们陪奶奶去。”
她最骄傲的是,他们家不像其他人家充满了算计,她的儿子孙子们兄友弟恭,没有龌龊龃龉.
“等找到了你们大哥,对他好点儿,甭管他是杀猪的还是种地的,都是你们嫡亲的大哥。”
“奶奶放心,我们会的,我们会教大哥读书识字,把我们攒的钱都给大哥花。”霍时序霍时轲重重点头,还要给小侄子小侄女买好吃的。
“那我给大哥去个电话,再找人联系这边的肉联厂和屠宰厂,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比照相馆师傅高一个头,这个特征就很明显了,是个大高个。
……
霍竞川踏进家门,闻着厨房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心中暖意涌动。
陆西橙坐在炕上看书,霍竞川走进去抱住她:“今天在忙什么?”
陆西橙摊开自己的小手给他看:“我想磨点红薯做红薯粉的,磨了一会儿就磨不动了。”
去年收了近一万斤红薯,虽然有一部分去沪市前晒成了干,但还有五六千斤,这个多红薯肯定是吃不完了,也买不了几个钱,陆西橙便想做成红薯粉,只可惜她空有方法,只在小石磨上转了半个小时就没力气了,这还是煤球两只爪爪帮她一起转的。
“这些事以后交给我来。”霍竞川揉揉她的手,“饿不饿,吃晚饭了。”
“好,菜我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呢!”
陆西橙穿上自己的毛绒拖鞋:“吃完了你好好洗洗,身上都是血腥味。”
霍竞川抬起胳膊闻闻:“刚才怎么没推开我?”她可嫌弃这股味道。
陆西橙瞪他,明知故问。
“咦,你买了煤炉子?”陆西橙看到了厨房里两个新的煤炉。
“嗯,等天气热了就用它做饭。”霍竞川掀开锅盖,将里面热着的菜端出来,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油焖笋,还有一个汤。
“这是山药薏米汤,给你养胃的,你多喝点。”霍竞川忙起来顾不上吃饭,一吃又会吃很多,陆西橙怕他胃不好,决定以后多给他熬些养胃的汤来补补。
“谢谢妹妹。”两个人就在厨房就着煤油灯吃饭,煤球也得到了一碗没怎么加调料的排骨,啃得津津有味。
霍竞川给陆西橙盛了一小碗汤,给自己盛了一大碗,他现在渐渐养成了和她一样的习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饭前先喝汤。
“以后我在家,随时准备好吃食,这样你每顿吃个八分饱,饿了再吃,不要吃撑了,吃撑了对身体不好的。”陆西橙养生大道理一套套的。
“嗯,你说的对,”霍竞川把鱼肚子上的肉夹给她,“多吃糖,多吃冰的对身体也不好。”
陆西橙:被反将一军。
……
叮铃铃,叮铃铃!
粤省军区首长办公室,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你好,我是霍诚濂。”
霍诚濂接起电话,没一分钟,他的脸色剧变:“你说的是真的?”
接着,电话被重重挂断,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快步往家里走去,渐渐的,走路变成了跑,警卫员小战士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首长不愧是首长,跑得比他还快。
霍家小楼,沈叶棠在收拾行李,她打算再去没找过的地方看看。
然后,她听到楼下急促的脚步声。
“诚濂?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