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秉烛详谈,实际上用完斋饭之后,路华浓和梓婴也不曾真说上几句话。
今夜的月色很浓,梓婴在窗边看月亮,才发现一刀与他娘亲在院子里说话。
只是,谈得不大愉快。
一刀以为,他父亲一定会将“雄霸天下”的刀谱留下,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找这份刀谱。
可是,路华浓并不想让儿子练这门,因为这是不祥的刀法,练它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神智不清,成为一个只知道杀人的怪物。
一个人若是执拗起来,就算是母亲相劝又如何呢?
路华浓拗不过他,只好将丈夫的遗物全都给了一刀,让他拿着跑了出去。
梓婴轻声叹息,上前将路华浓扶了起来,“伯母,您没事吧。”
“你刚才都听见了吧。”
梓婴轻轻点头,“雄霸天下的刀法当真有那么邪门么?”
路华浓苦笑,向她解释了当年一刀的父亲练了这刀法之后,是如何性情变化,又是如何为此丢了性命。
梓婴无奈叹息,送伯母回房休息之后还是没忍住循着踪迹找去了林子里。
她去之前,一刀已把他爹的遗物翻了个遍,可惜依旧找不到刀谱。
是以,梓婴到时,一刀正气愤地准备将衣服全丢进火堆里烧掉。
“你若是将它们全都烧了,伯母就连睹物思人的寄托都没了。”将衣服全从火堆中捡起来,所幸只是最底下那件烧坏了几个洞。
梓婴轻轻将几件衣服重新叠放整齐,见状一刀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也只是一句:“你怎么来了?”
梓婴将包袱重新装好递给他,“我听见了你与伯母说话,她很难过,也很担心你。”
闻言一刀便顿住了,伸去接包袱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梓婴轻叹,将包袱塞回他的手里,“回去之后,好好与她道歉吧。”
一刀沉默,将他插在地上的刀抽回,“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何来对错?”梓婴看着他,“你想为父报仇,这并没有错。可是,伯母有句话说得很对,她的丧夫之痛,不比你的丧父之仇浅在哪里。”
一刀攥着包袱的拳头紧了又紧,“是我对不起娘。”
“其实我不明白,你要为父亲报仇,为何一定非要学雄霸天下的刀法才行?你的绝情刀,已是这世上难有敌手的刀法。”
绝情刀法,绝情绝爱绝怜绝友,绝天绝地绝神绝魔,练成此刀,天地上下,唯有我刀。
“难有敌手,那就是还有敌手。”
“可你又如何保证,练成霸刀之后,你定会天下第一。”
一刀沉默了。
梓婴摇摇头,“伯母说,你每年都在问她同样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你都不曾找到刀法,是因为你爹根本不曾留下刀法。”
“不可能!”一刀驳道:“他知道我要练的。”
“他知道你要练,那他可知晓自己会一去不返?你就能确保,他会来得及为你留下刀谱。”
闻言一刀后退了两步,“不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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