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啊！”?之挑眉一笑。
谢道韫么，八岁名动天下，皆因一句“未若柳絮因风起”，自此被赞作柳絮之才。
人么，?之是见过的。
而且，?之更清楚，这位谢先生可是马上要嫁入他们王家了！
月前圣上便已赐婚王谢两家，赐婚谢道韫与王家王凝之。
彼时若非这婚事是圣旨，不可妄言圣上决断，?之还真想骂一句糟蹋！
让如此才名远播的女子嫁给她嫁三侄儿，道声糟蹋倒也没说错，毕竟她那凝之侄儿……
?之是女子，祝英台也是女”、子，她们并不觉得谢道韫来此讲学有什么不对，甚至隐隐引以为傲。
但，其他学子们可不这么想了。
毕竟，书院里出现女人，这本就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
便是王蓝田也忍不住嘀咕：“一个女人不在家里等着嫁人相夫教子，跑来书院凑什么热闹？”
?之毫不客气给他一下，“大侄孙子，我可警告你啊，对你这位未来堂婶敬着些。”
“堂婶？”王蓝田瞪大眼睛。
他声音大了些，后头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也听见了。
此事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也没呵斥他，只与他解释道：“圣上赐婚，王谢两家结百年之好，这是金口玉言，容不得你个王家子弟对婶婶不敬，可懂？”
对女子的偏见并非大侄孙子一人，有些话?之也不想私底下提及。
若她所料不错……
事实上她所料非错，谢道韫来尼山书院之日便有已马文才为首的学子议论纷纷，说是这位谢先生没有真才实学，一个女人家不该来书院。
再有，当日课堂之上——
“……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朗朗读书声后，谢道韫道：“这首《木兰辞》是北魏流行的一首民间歌谣，讲的是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学子，对这首诗可有什么看法？”
这首木兰辞选得不错，也是谢道韫对众学子的试探。
只可惜，暂且只有祝英台和梁山伯举起了手。
?之么……她挑眉一笑，她不急。
“学生梁山伯。”
“请讲。”
“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一个男人所作。”
“何以见得？”
“因为它虽然写出了花木兰的忠和孝，但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闻言谢道韫惊讶，“愿闻其详。”
?之也忍不住回头瞧了这梁山伯一眼，却瞧见他将主讲的人换成了祝英台。
“先生，学生祝英台。”
谢道韫点头，“请讲。”
“学生觉得，故事里的花木兰之所以替父从军，并非出自她的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长儿，木兰无长兄。
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忠孝德行令人敬佩！”
说话间，祝英台神色微落，“但遗憾的是，木兰最后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这话，?之在心头赞了一声，谢道韫也是微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