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之时,蓉姑娘问他:“完颜晋被抓了,你可要救他?”
“救他?”杨康笑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想什么呢?我救他做甚?”
这不是怕人念及生母么?黄蓉心里也赞同不救,不过还是望着他:“真不救?”
杨康知她在考虑什么,笑着解释道:“我这人亲情缘浅,完颜洪烈害我一家至此,完颜晋又是金人,我去救他做甚?”
“害你们一家?”蓉姑娘疑惑。其实她早就想问,只是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开口。
见她想知道,杨康也不瞒着,总归他迟早也是要说给她听的。
是以,十八年前,从丘处机怒杀狗官被完颜洪烈追杀,再到十五年前完颜洪烈利用他去送包惜弱的那杯加料的酒,整个故事都被他不带一丝情感的讲与她听。
听完这些,蓉姑娘欲言又止,干脆靠进了他的怀里,“他们算是哪门子的爹娘?”
她自小娇惯,只以为天底下的爹娘都该似她爹爹那样……
知她的心疼,他只觉心头暖意纵生,“你与他们生什么气?我们早就没了关系。”
杨铁心已然尘归土里,包惜弱如何与他更是无关。
“那,完颜洪烈呢?”
“他,”杨康挑眉,“他到底养过我三年,也没有下过明令置我于死地,那日也没也难过我。”
而且,“我说过不会杀他,到时比武之后我将真相说与郭靖听,他就交给郭靖处理好了。”
“也对哦。”
当面惨案罪魁祸首要是真论起来,杨铁心邀丘处机滞留有错,丘处机杀人不毁迹有错,包惜弱救下敌首也有错……
但,总有人要承担郭家的仇。
杨铁心没了,杨康稚子无辜,这仇自然就该找那完颜洪烈来报。
这忙活了大半夜,晚间的睡眠自是不够的。等服侍他们的庄丁来客房送上早点之时,杨康与黄蓉不过将将清醒。
来的庄丁不忘恭敬道:“庄主在书房相候,请两位用过早点过去坐坐。”
杨康略一点头,与蓉姑娘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书房相候,除了昨夜之事没有其他。
索性他们都不是什么蠢人,总归无人知他们出去了,主人家猜测之事,他们哪里会应。
果然,等他们吃了早点随着庄丁到书房,陆庄主笑问:“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两位可睡得好么?”
黄蓉笑道:“夜里只听得呜呜呜的吹法螺,想是和尚道士做法事放焰口。”
闻言陆乘风一笑,转而说起了其他。“在下收藏了一些书画,想两位老弟法眼鉴定。”说着便令书童去取了书画出来。
只是,书画未赏完,里门外便蓦地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听样子是有人追逃。
不多时,书房的门也被人推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闯了进来,正是完颜晋。
黄蓉与杨康都瞧了一眼来人,但也只一眼,便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看手中的画去了。
左右完颜晋又没见过他们,这等故意试探,装作不知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