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远了，蓉姑娘在水里头才没忍住娇声骂了一句：“真是个呆子！”
不过，骂归骂，蓉姑娘却忍不住笑了。
她自幼长在桃花岛，自然是水性极佳，便是她爹爹黄药师在水中的功夫也远不及她。
既是熟悉水性，蓉姑娘索性游了个尽兴，不自觉便溯溪而上，还在溪水上游瞧见了个十余丈高的大瀑布。
她回来得有些迟，等回来溪边之时杨康已经又捉了几条鱼架上火堆与之前那条一并烤得差不多熟了。
这一路上，杨康也不是没吃过蓉姑娘做的东西，也不是不喜美食。只是，路途之中更多还是由他来寻摸吃食。
人嘛，总不能将旁人的好当做理所当然，也不能习惯由旁人来劳作。
行走江湖，谁还不会自己动手做着能入口的？杨康的手艺不好也不坏，却胜在他习惯自己动手，所以蓉姑娘也乐得自在，只偶尔一顿不想吃他弄熟的东西才会自己动手。
听闻背后传来拨水声，杨康这次倒是不脸红了，只翻着面前的鱼串，淡声与她招呼道：
“回来得正好，过来烘干衣服吧。”
蓉姑娘已经出了水，自己用内力烘干身上的衣裙，寻了个离火堆远些的地方坐下。
“这深溪的上头有片瀑布，咱们去游瀑布吧。”
“瀑布？”杨康点点头应了。
瀑布水势急，用来练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此事不急，他将一串烤鱼递了过去，“那就明日再去吧。”
说是明日去，他们便真就在此暂且驻扎了下来，索性连续八九日都是天晴的好天气，直到他们俩从被瀑布冲远到一口气能窜到崖顶，倒是一直没遇见风雨。
等从水底窜到崖顶之时，其实天已经黑了，两人都疲累，自然是随意找了近处歇息。
不过，今夜注定与之前不同。
夜间天上繁星闪烁，地面也生了火堆。
其实不冷，可蓉姑娘却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而他，没有拒绝。
暮色之中的树林静谧无声，这天地间似乎只他们二人。有人相陪，本就是美事。
一夜好眠之后，天边渐至大白，叶间缝隙透了光下来，直至有些晃眼，蓉姑娘便先醒了。
肩头一松，杨康便也醒了，不自觉动了动他酸麻的肩膀。
蓉姑娘以手掩面打了个呵欠，声音还带些迷糊：“好饿……”
“那你等我。”
他轻笑着起身进了树林，等他回来之后，手里已经提着一只处理干净的兔子。
她伸手接过，“咱们吃叫花兔！”
“好。”他自发去弄了水和了泥。
蓉姑娘好手艺，待到湿泥干透，剥去干泥，剥去草叶后，肉香扑鼻散开。
才烤好的兔子肉烫，杨康主动接过之后正要将兔子撕开，头顶忽然传来声音：“撕作三份，我要兔子头！”
两人都是一惊，因为这人来得悄无声息。
杨康抬头望去，发现这人是个中年乞丐，一张长方脸，一身打满了补钉却干干净净的衣裳，背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手里还拿着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