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杜冰雁出声,也惊醒了出神的人。
“杜小姐,我们该喝合卺酒了。”齐天磊说道。
这本是应该,杜冰雁点了点头,暂且将心中的疑惑摁下,起身与他一同端了桌上红线栓着的酒杯。
红服交叠,手臂交缠,饮这合卺酒,靠得自然就近了。
佳人手指纤细,肤若凝脂;
公子容貌俊美,又有三分病若西子之态。
无意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不自觉顿住,待回神来又都别过了头。
齐天磊率先开口道:“杜小姐,早些歇息吧。”
“嗯。”杜冰雁轻轻颔首,自发去了新打的梳妆台前卸去了妆容与发饰。
只是……
她犹豫两瞬还是转头问道:“可有沐浴的地方?”
闻言齐天磊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过转念一想,扬州到林州几日的路程,新娘子白日在花轿里,晚间虽能住客栈,可到底不大方便。
他道:“我吩咐下人送热水过来。”
杜冰雁笑着一礼,“有劳。”
她这几日都在花轿里,晚间在客栈里也睡不大安稳,身上的确疲乏,有热水沐浴一番,身上自然要松快清爽许多。
今夜是新婚,小喜帮她换上了身轻便的暗红色中衣,杜冰雁犹豫了片刻,还是就这么一身出了耳房自小角门绕回了房间。
事实上,瞧见她的装束,齐天磊倒是比她要更不自在些。
这人眼望地下,“杜小姐早些休息吧。”
夜深了,是该休息了。
可……房里只有一张床,且这人是她的新婚丈夫!
杜冰雁咬了咬唇,到底还是低着头先到了床上,默默留下了半张床的位置,什么也没说便合上了眼。
她没瞧见的是,齐天磊见了她的动作,眼里不自觉闪过笑意。
不过,她也确实不会睁眼瞧见了。
因为,这几日的休息不好带来的疲乏是真的,便是这屋里还有一个人,知道到了安稳的环境里,杜冰雁也没几息便睡着了。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齐天磊又是一怔,可随即又忍不住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这个夫人,倒是比想象中要有趣。
明日还要敬茶,齐天磊站了一会儿便也收回了视线,转身把房里的两张桌子拼在了一处,准备就这么将就一夜。
也就是他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睡着了的冰雁姑娘却是不知不觉翻了身,恢复了她以往最为舒适的睡姿,一张恬静安然的睡容便就这般入了新郎官的眼。
这桌上的龙凤红烛啊,兢兢业业燃了一整夜,替屋内的新人接来了翌晨的初阳。
天色微亮,齐天磊早早睁了眼,毕竟这桌上却是睡不大舒坦。
倒是杜冰雁,昨夜睡了个安稳觉,还是听见房里有了动静这才醒过来。
见着房里的齐天磊,她有片刻的错愕,可随即又想起来昨日自己已经嫁人了,这才轻声道了一句:“齐三公子早。”
闻言齐天磊微微一笑,“以后就叫我天磊吧,齐三公子听着生疏。”
这话有理,杜冰雁点了点头,也道:“那你日后也叫我冰雁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