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云舒猜错了,他们到了京城之后,最先去的不是宫里而是宗人府。在那里,备极哀荣的端亲王葬礼浩浩荡荡地举行。
为表重视,葬礼之后的第二日,宫里便召见了姐弟三人,连同一个护送他们回京的努达海。
“传,忠烈王遗孤,威武大将军努达海觐见!”
顺着太监的高声唱和,姐弟三人和努达海相继入殿,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新月这个嫡出的格格,其后才是克善与更要落后两步的云舒。
至于努达海,说好听点儿那叫将军,说难听点儿那也是皇家的奴才,自然只能走在最后。
只是,努达海的眼睛,时不时便越过云舒与克善往最前头的新月看去。
要不说这人就是贱呢,若是中间没有一个云舒阻挡,新月与努达海才相处不过四五天,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可如今,云舒横插一手,新月格格这心里对努达海便更有些道不清言不明的意思在;而努达海,也因着那夜月下美人太娇柔,从车窗里望去的美人更是惹人怜爱,心里亦是压了不少见不得人的想头!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有甚么弯弯绕绕,如今都该在这规矩森严的地方磕头请安。
“奴才恭请圣安。”
“臣,恭敬圣安。”
皇上与太后娘娘叫了起,努达海自然是老老实实地立在殿上,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
而云舒姐弟三个,则是被叫起之后又叫去了近前,“来,都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看看,这一路上啊,你们都受苦了……”
这话说得慈和,只是规矩还是要的,姐弟三个眼眶都是红的,只是都不曾落下泪来。这里到底是宫里,哪能任由他们想哭就哭?
何况,红一个眼眶已经是云舒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的结果!还要让她落泪?她怕疼啊!
许是为了彰显天家仁慈,皇太后金口玉言:“打今儿起,你们姐弟三人,就是哀家的义子义女了。”
说着,太后便又看向一旁年轻沉稳的皇帝,“皇帝看看,这三个孩子该是如何封赏?”
如何封赏,其实昨日宫里头就已商量妥当,只这会儿福临还是沉吟片刻,这才道:“新月为和硕格格,云舒便为多罗格格,一同入住西三所。”
新月与云舒一同跪地谢恩道:“谢皇上隆恩,谢太后娘娘体恤!”
只是,入住西三所,这新月格格瞧着可不像是太高兴,笑意瞧着都是勉强的。
云舒不知道她想干甚么,可趁着皇帝叫起之时,却是装作无意扯了她一把。
早在今日进宫前她就说过,“若是姐姐今日想做甚么出格之事,妹妹劝你三思而后行,也免得妹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说些甚么,先把云娃给处置了!”
莫要以为她不知道,回京路途之中,新月后来的确是没再见过努达海,但云娃出了主意,以至于她们时时掀开马车车窗的帘子!
纵然周围有人看着,云舒也盯着,可视线交汇也不是甚么难事。
像云娃和莽古泰这等教唆主子犯错的奴才,也不知道新月到底看上他们甚么了,竟然还一路护着。
不过,也正是他们护着,这才让她能找着机会约束新月别弄出幺蛾子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