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一番，陶渊明也懒得跟这老狐狸打机锋，视线一转便略过马平川看向了下首的学子。
“娃儿们，那就说说你们今后想过的日子吧，怎么样？”说着陶渊明看了一圈，还是点了头排靠左的王蓝田。
“王蓝田，就你先来吧。”
“我？”王蓝田一脸不以为然，“还能怎样，一辈子不就是吃喝拉撒睡，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此话一出，学子们哄然大笑，陶渊明却是点了点头，“有出息，一生衣食无忧也是需要有本事的。”
说着陶渊明又点了名：“秦京生，你呢？”
“我啊？”谄媚之语道出了好几个学子的心思，“学生希望日后能够飞黄腾达，入则高厦，出则华车，高官厚禄，富贵双全！”
“哼！”陶渊明低声嗤笑，“那你应该请马太守给你讲课，如何高官厚禄，富贵双全，那他是行家呀。”
闻言马文才狠狠皱了眉头，他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台上台下这两人定然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有过节，否则陶老头儿说话也不会如此阴阳怪气。
马平川脸上的笑容也是再次一滞，嘴里却是说道：“好说，好说……”
不得不说，如此性格确实适合官场往来，便是陆青辞也忍不住看了一眼马太守，无声地扯了扯身旁这人的袖子。
她的小动作被陶渊明眼尖给瞧见了，正巧马狐狸的儿子在这儿，他眉毛一挑便问道：“马文才，谈谈你的志向。”
既然被问到，马文才也没甚么扭捏的，朗声回复道：“开疆辟土，征战沙场，扬名天下。”
“嗯，”陶渊明点了点头，瞧了一眼脸色毫无变化的马太守这才道：“沙场杀伐，首重战略，你有何秒法可出奇制胜啊？”
被追问马文才也不惧，只是以往没认识陆青辞，又或者不曾得谢道韫提点，他或许会大言不惭指点昔日淝水之战，可如今么……
“沙场之势瞬息万变，谋略之事当以战场临境为变，学生虽有此志向却还未有此学识，先生之问学生如今无法回答。”
“嗯……”陶渊明再次点了点头，只这次却是满意得多。马文才这个学生他自然不会看不明白，原本他还担心这小子太过傲气，却不想陆家丫头还真能制得住他……不愧是武将之家养出来的闺女！
“难得你有此志向，日后可多用心研读兵法谋略。”
“学生明白。”
一师一生答得和谐，马太守却是敛了敛嘴角。他并不满意儿子的答复，来了书院几个月，却连个战场杀敌的法子都想不出来，没用！
他怎么想陶渊明不曾关注，顺势便又问下一人：“梁山伯，你来说说。”
梁山伯志向早已众人皆知，如今自然也是据实以告：“近几年长江水患严重，百姓累受江水肆虐，眼前亦是世事纷乱，战事连连……学生不才，只想继承父志，治理水患，护得百姓一方安宁。”
“好！”陶渊明也是点了点头，“你忧心百姓，日后定然做得好父母官。”
这话早先谢先生便说过，如今再听一遍也算是老生常谈，学子们都没甚么反应，挺多只觉得先生们所见略同。
只是，这话听在马太守耳中又是一番不同的光景。
他的儿子还需要研读兵法谋略，这梁山伯却是被赞作父母官？好，好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