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钊明当然该着急了。
这里一草一木本就是他特意打造的。
为的就是防止溶池的秘密不被发现。
那地方哪有什么瓷片,或者说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么一个小细节。
他们很快便走到了昨晚的打斗之处。
墨辰凭着记忆抽出丰挚的刀在搜刮着地上的残叶。
季锦云也仔细寻找着蛛丝马迹。
又看看远处她昨晚的藏身之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果然是百密一疏。
只能说这韩钊明好手段,想要以假乱真,若不是那堆草丛,怕是她也以为昨晚就是在此处了。
季锦云直起身子,嗤笑,“韩大人的手下眼神不是一般的好,如此碎片竟是处理得一粒不剩?大人对此等小事如此当真上心呢。”
明眼人都知道,在月色朦胧的黑夜之中,处理掉尸体尚且说得过去,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残渣碎片,还一粒不剩就显得奇怪了。
韩钊明脸色苍白,咽了咽口水,说道,“能得王妃娘娘夸奖是老臣手下的荣幸,老臣的手下一向细致,老臣也甚是满意。”
可大家心里明了不代表结果明了,韩钊明咬死不承认,装作若无其事。
这件事便有理说不清。
墨溪试图恐吓,“韩钊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戏弄皇子,你是藐视皇朝吗?再不从实招来,小心你的狗头!”
“王爷饶命啊,老臣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万不敢欺瞒啊,老臣冤枉啊。”韩钊明差点压不住心里的底线,浑身直打哆嗦,吓得差点晕过去。
“来人,禀告圣上,请京兆尹彻查!”墨溪下令。
韩钊明急声道,“王爷,王爷,老臣真是被冤枉的啊,王妃,王妃这就是昨夜找到王妃之处啊,难道王妃都忘了?”
季锦云冷哼一声,“是不是冤枉的京兆尹樊大人自会查明给韩大人一个交代!”
韩钊明身子一软,直戳戳的往地上塌去。
“咳咳~”
“咳咳~”
有人不断的一阵咳嗽,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呼吸声极重,好像要喘不过气来,众人看去竟是那淮王墨延桑呛了一口血。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刘御医快给王爷看看。”
陈柏佳吓得不轻,赶紧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墨延桑的口中,给他顺了顺气。
墨延桑的咳嗽终于缓解了些,但仍旧很痛苦的凝着眉喘着粗气。
哎,用季锦云的话来说,这刘御医就是生产队的驴啊,也不带这么干的,这都什么日子啊,三天两头的见血关。
允稚觉得这些时日实在是晦气,怕不是自己会染上什么血光之灾?看来回去得找个大师算算,开开光!
这么想着,刘御医已经为墨延桑诊好了脉,面露担忧之色。
陈柏佳问道,“刘御医,可是有什么事?”
刘御医回道,“这淮王爷是多年咳喘症的旧疾发作啊,怕是……恕老臣无能!”刘御医不敢说淮王时日无多了。
陈柏佳当然知道淮王有多年的咳喘症,前几年还不是很严重,就是自从腿伤了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咳喘的症状也越发严重。
已经寻医多年,早就不抱有痊愈的希望了。她只是想问现下有没有办法可以缓解一下痛苦。
而后昨日请的郎中也相继诊了脉,说法皆和刘御医一样。
见两人都摇头,陈柏佳瞬间就慌了,六神无主,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个劲儿的流着泪。
一时之间,又想到了季锦云,可是王爷与摄政王有怨,之前求季锦云治疗腿疾的时候,摄政王就万般阻拦推脱,不让她治。
她该怎么办?
北莽公主,对!她也会医术,听说医术不比御医差。
可是她也得罪了她,该死,陈柏佳心里一阵懊恼。
短短时间,陈柏佳竟是做了数个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厚着脸皮求了允稚。
“公主殿下,我知道公主殿下医术高超,求公主殿下救救王爷,求公主殿下救救王爷!”权衡利弊之下,还是求这个公主的胜算大。
言之真语之切,允稚没办法做到不动容,但她就是不记仇的主,她如此针对自己,实在没办法对她善意。
况且动容归动容,她又不是真的公主,不会医术,真的无能为力。
可她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左右都为难……
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这咳喘症的一大病根在其肺,肺朝百脉,用银针针灸肺经穴位方可缓解,本宫没带这些东西。”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疑惑有人了然。
疑惑的是裴沙和季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