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岚愠怒道,“云儿,不可胡说,你可知欺君是何罪?”毫无感情的警告声,以及那暗带威胁的眼神。
他这个女儿是越来越不听话,嫁给了摄政王后丝毫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嫁后不回门也就算了,这么久以来也就前不久母亲生辰才把她请回来。
没错,是“请”,说到这个他就一口老血压不住,三个月以来,他叫人让她回家多次都未曾回去过。
季锦云并未搭理他俩,依旧紧张的解释道,“皇后娘娘,锦云句句属实,事关重大,可请御医诊断一二。”
至于那紧张是真是假那便不得而知了。
皇后说道,“来人,请刘御医!”
此刻季锦华脸色发白,透着隐约的青灰,交握的手因为太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她就那样宛若一尊雕塑静默的立在那儿,紧张是因为她这段时间确实感到不舒服,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病,不安是怕季锦云算计她。
允稚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大概知道了,她这是在报复她呢,不过她竟然觉得季锦华是活该。
刘御医很快就到了,他的药刚熬到一半就被喊了过来,这三天两头的,他这把老骨头受不住。
他很快就为季锦华诊了脉,眉头不展,似乎这病很严重。
季锦华也坐不住了,语气紧张不减,“刘御医,我到底什么病,你快说呀!”
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这季小姐,怕是……怕是。”
季锦华华这会儿更是慌张,“御医我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
皇后道,“刘御医,你但说无妨。”
刘御医紧张不已,这种事说出来对女子影响很大,可他又不能欺君。
只得颤颤道,“季小姐,怕是不孕之症。”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女子若有不孕之症怕是这辈子毁了,那个人家愿意接受。
季锦华差点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了,然而现在容不得她失神,她盯着刘御医,好像要抓住一个救命稻草死死的,不想放开。
“刘御医,你再仔细看看,这不可能的,你再仔细看看,我之前也有请过郎中,并没有说什么不孕之症!”
刘御医很为难,他也没有办法。
这关乎到皇家子嗣,俨然马虎不得,皇上立马开口,“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过来。”
太医们极快赶来,事态紧急容不得半点失误,他们依次给季锦华诊脉,然而无论诊的时间长短,他们给的答案都是一致。
季锦华这会儿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在这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诊出不孕,这不是要她命吗。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的,从来没听过什么不孕之症。
突然她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着季锦云,“是你!一定是你故意陷害我!你个恶毒的女人!我杀了你!”说着就要伸手往季锦云的脖子上掐。
想到曾经践踏在她脚下的胆小如鼠的季锦云,如今却敢这般玩弄她,她就恨不得撕碎她。
在还没有掐到季锦云的时候就被一声震住了。
“大胆!大殿之上成何体统,来人,季丞相嫡女季锦华,意图欺君,念未铸成大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押入大牢思过几日!”墨延景眉间紧皱,十分不耐。
季夫人看到自己女儿被如此对待,也不管死活了,不顾季丞相的阻拦,不顾一切的冲向女儿,到了女儿身边就不停的哭喊,“皇上,皇后娘娘明鉴,臣妇每隔时日便会请郎中为女儿诊脉,一直以来身体没出过问题呀!”
说着红着双眼盯着季锦云,“就是她,家母生辰,她回去住了几天我的华儿就出了问题,皇上请明察!”
季锦云丝毫不受影响,“母亲,你说什么呢,难道祖母生辰,作为孙女的回去看望也是罪过吗?母亲不喜欢女儿回家吗?”
她这么一说,倒显得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待见庶女了,季锦云是府上姨娘所生,可见她这个当家主母有多么苛刻。
季丞相紧张得不得了,容不得丢人了,过来拽着季夫人试图把她拉走,还一边告罪,“皇上,臣管教无方,女儿犯下大错,臣请皇上降罪。”
季锦云看着这个父亲,不禁冷哼一声,还好她不是他女儿,不然真的会难过死掉,他这般为季锦华紧张,可曾想过她也是他的女儿啊!
事实上,这确实是她送给季锦华的礼物,本来她已经打算忘掉过去的事了,可这季锦华偏偏找死,几次三番在街头偶遇她羞辱她,原主过去的种种羞辱,以及她们欺负她时的绝望、难过、不甘、窒息如同海水猛禽般波涛汹涌的袭来,让她彻夜难眠,这原主的仇不报,怕是她也过得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