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休书?
允稚有那么一刻都在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季锦云。
可是她又是如假包换的季锦云。
细想三个月以来,她确实不再像以前那般死缠着墨辰。
无论说话做事,从哪儿看都不像从前那个胆小懦弱之人。
究竟是欲擒故纵还是她真的想开了?
墨辰显然又被激怒了,咬牙切齿,“季锦云,本王没有那么多心思看你玩什么把戏,你若识趣本王还能让你体体面面的滚出王府。”
季锦云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了,想到三个月以来,每次遇上这狗屁王爷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就算这原主做了错事,她这三个月以来都尽量避着他了,也都在尽量弥补了,就算被休她也不带说一个字,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真当谁好欺负啊?
瞬间看墨辰都多了一丝勿躁。
“王爷,我还真没玩什么把戏,也是真的不想待在王府了,之前无论做了什么,王爷的休书也足够惩罚了吧!”
墨辰似是探究的看着她,以前每次季锦云看他的眼神都是热烈的,热烈得让他不自在,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陌生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突感内心一阵烦躁,他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好好地一个人突然之间变得很陌生。
她是不是在装?她到底想干嘛?想到这些墨辰几近癫狂。
该死的好奇心。
墨辰本想再训斥她几句,季锦云却转移了话题抢先一步说道,“现下最重要的应该是处理好柳芳柔这个事!”
言毕季锦云已走到尸体旁对其尸体上下检查,“尸体脸部并无浮肿,另外,眼球也无凸出,眼皮和结膜上也无血斑,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不是直接被勒死的特征,初步断定是被迷药迷晕后再进行勒喉,然后制成上吊自杀的假象。”
众人莫名被一股力量吸引,不觉的听着季锦云掷地有声的分析。
“那手里拽的镯子作何解释?”小澜悠悠说道。
季锦云瞪了她一眼,这丫头扑腾个什么劲儿。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季锦云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段布绸直直勒向小澜。
小澜顿时面色潮红,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伸手不停阻止季锦云。
在墨辰都还未反应过来,小澜感觉下一刻都要一命呜呼之时,她松开了手。
她可不想再挨一刀子。
允稚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
只听季锦云冷冷的声音传来。
“本王妃手上的镯子你可拽得下来?”
小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声音颤抖,那是一种面临生死的恐惧,“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不知道侧妃的手镯为何出现在柳夫人的手上。”
季锦云却步步紧逼,“你不是说是柳芳柔垂死挣扎后脱落的吗?我且问你,就你刚才身体处于清醒状态下,你也不能把本王妃的手镯脱掉,本妃刚刚验尸,柳芳柔是中了迷药后再遇歹人勒喉,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拽掉?”
“只能说这镯子是她认识的或者相信的人给了之后被迷晕,在昏迷之际感受到死亡,本能反应拽得更紧了而已。”
季锦云盯着小澜,目光深深。
“既是如此,那这镯子便不可能是在人戴在手上的情况下拽下来的,况且你无法证明亲眼见到侧妃踏入苑内,本妃开始就问了,你说你入睡得早,那么我姑且认同你说之前听见的那番话,但只要不是昨夜见到侧妃本人,也不能确定杀害柳芳柔之人是侧妃派来的,那么证据就不足以证明!”
“还有你说的府里大小事务都是侧妃管理,没人敢在侧妃底下偷盗物件,本妃不认同,府里丫鬟下人众多,每日都需清扫,丢个什么物件儿很正常。”
允稚有些意外,她是在帮自己?为什么?她不是知道上次陷害她的就是自己吗?
墨辰的脸色终于不再阴冷,取而代之的是探究。
显然也被这一番操作整得信服了,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的认知。
小澜此刻显然无处遁形,恨恨的盯着季锦云,该死丑女人,本来自己都快成功了,她出来横插一脚!
但更多的还是害怕,朝墨辰不停的磕头,“王爷,奴婢只是说了实话,并没有诬陷侧妃啊,奴婢。奴婢真的只是把所听见的说出来了而已,至于真的是不是侧妃所为请王爷明察。”
三言两语,便把诬陷的帽子摘掉,偏偏还挺聪明。
季锦云就是不得不说有时候古人的脑回路真的很轴,几句话就能带偏。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判裁。
无人能证明侧妃是否有过那番言论,也无人能证明小澜话语真假。
墨辰思索片刻,开口道。
“小澜意图诬陷侧妃,居心不良,杖责三十大板,逐出王府。”
“侧妃这几日好好待在兰雅阁,没什么事就暂时不要出门了。”
允稚这是被禁足了。
其实在这权贵的牢笼,无人在意一个小妾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