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点，钱收在里面的口袋，别被人偷了。”
“知道了，知道了。”
“警醒些，记得盯着你闺女让她别睡觉，看着她别让她走丢了。”
“这我还能不知道？”
何云英将自己和辛渺的证件看了又看，又嘱咐辛老爹家里的事。
“老大媳妇，钥匙给你！差点忘了这事......”何云英从身上掏出钥匙递给秦盼翠，“到时候等我们走了，没有粮柜钥匙，你们在家连饭都吃不上。”
“妈放心走，就算真没粮，我去借点，回娘家拿点都行。”
秦盼翠笑着接过钥匙，得意地瞥了曹雅素一眼。
曹雅素心里不屑。
就会说些好话。
她转身回了屋，差点撞上提着行李出来的辛水生。
“妈，就是这些吧？应该没了吧？”
辛水生昨夜在县城住的，和媳妇老丈人一家道别，今一大早又骑自行车赶回村。
何云英脚步匆匆过去翻看，正要点头，又懊恼道。
“哎哟，渺渺的那个围巾没装，大红色的，那可好看了......老三，你先把行李提去村口，我回屋翻翻。”
两大袋行李基本上都是辛渺的。
此去香江一行，若是事情成了，辛渺可能就留在那里了，何云英自然把辛渺的东西全都装上。
“行了行了，别翻了。”
辛老爹拦住何云英，“小裴不是说请我们去参加婚礼吗？到时候成了，我把闺女剩下的东西全带过去。”
“赶紧去村口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罢，一家人关了院门，脚步匆匆地往外走。
辛芳和辛大宝跑在前面，碰到村里的其他小孩，还要给人家科普他们要去坐汽车。
......
“昨晚没睡好？”
村口，两辆车停在路边。
偶尔有村民路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看一看，跟别人说道几句。
辛渺不停地打哈欠，裴卓剥开糖纸，把糖递到她嘴边。
“咦？”
迷瞪的眼睛瞬间清醒，女孩张嘴咬住糖，含入口中，看向裴卓抱怨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来得这么早，知道你在外面等，我妈立刻叫我起来，直接冷毛巾糊我脸上，就怕让你们等急了。”
“伯母头一次出远门，肯定操心的多。”裴卓扔掉糖纸，“哪像你这么心大，半点不忧心。”
“我还不忧心吗？”
辛渺不满地看向裴卓，“你咋知道我不忧心？昨晚我都失眠了，后半夜才睡着，早上起来眼圈都是黑的。”
“我看看。”
辛渺凑到裴卓面前，仰起头：“看。”
“看见了吗？我都困死了。”
纤长的睫毛颤动，一双清澈见底的眸看着裴卓，女孩用手隔空在自己眼睛上方画圈，一开口说话，橘子糖的甜味扑面而来。
正是最年轻的时候，脸蛋吹弹可破，虽然一夜没睡好，眼下有些乌青，可说会话的功夫就恢复了活力，白里透红，气色极好。
嘴唇微微翘起，樱桃似的鲜嫩，嘴角沾着点糖分，她说着话的时候下意识一舔，像是小猫舔自己的胡须。
视线在女孩的脸庞快速一扫而过，触及那双喋喋不休的粉唇，裴卓将她按回座位。
“坐好，别乱动。”
“喂。”
女孩不满地看向裴卓，“你要看，我才给你看的。”
看裴卓若无其事地望向窗外，辛渺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胳膊。
裴卓不动，辛渺又推了一下，却被他反握住手。
“别闹，等会伯母他们就来了。”
“装模作样。”
辛渺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嘀咕道。
“现在就不理我，等结婚后更完蛋，唉，真可怜啊，等妈和三哥走了，我就彻底成落入别人地盘的小可怜了......”
裴卓回头看她，见她有模有样地顾影自怜，摇了摇头。
学别人说话，天天把结婚挂在嘴边，她知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明不明白结婚的意味？
“你看我干什么？”
见裴卓转过身，辛渺立刻扑上去压住他，得意道，“偷看我被我发现了！”
裴卓接住怀里的人，看了眼四周，低头抓住她找他痒痒肉的手。
“别捣乱，周围有人经过。”
内地的风气裴卓已经有了一些了解，在香江正常的男女相处要是在村里被人看见了，难免不会被背后说道。
虽然说他们马上就要出发去香江，可辛家其他人毕竟还要在这里住，注意点为好。
“谁让你装模作样。”
辛渺揪了揪裴卓的肉，看他低下头，慢悠悠问他。
“裴卓，我听我人说，你们香江开放得很，男的都不正经，左拥右抱，喜新厌旧，养一大堆女人，你会不会做这种事？”
“你从哪听来的一堆乱七八糟？”
裴卓皱眉。
“我二嫂给我说的呀。”
辛渺脑袋搁在裴卓胸口前，仰头看他，眼神灵动，傲娇道。
“当然，我也跟她说了，我说你要是找别的女人，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走，我还这么年轻，去哪里不行。”
看了看车外，保镖和司机都离得有些距离，裴卓将车窗按上去，把怀里的人往上搂了一些，低头看她神采飞扬，说得头头是道，黑眸中浮现一丝笑意。
“你要去哪里？到时候人生地不熟，你到处乱跑不是很危险？”
“我可以学啊。”
女孩掰着指头历数自己的计划，“等去了香江，我第一个要学的就是你们那里的路，找好离开的方式，等我想走了，我就趁着你不注意，说走就走，不给你找到我的机会。”
“你这么厉害，连这点都想到了？”
“那当然。”
女孩傲娇地扬起脑袋，“告诉你，裴卓，不只是你找别的女人，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会走。”
“你们香江离婚不是很方便吗？到时候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才不会再理你......”
裴卓唇边笑意更深。
“你知道离婚的程序吗？”
“我可以学。”
又是可以学？
裴卓叹气。
真是小孩脾性。
她提起结婚离婚，就像小孩学大人说话。
“别提离婚，结婚你还有的学。”
“学什么？结婚不就是那些事吗，我前头三个哥，你当我没看过他们结婚？”
女孩秀眉一蹙，不满裴卓小瞧自己，振振有词，“我哥他们结婚，村里其他人结婚，我都见过，他们结婚后怎么相处我也知道，这有什么学的？”
“裴卓，你不要以为你来自大城市就小瞧我，我告诉你，我聪明着呢。”
裴卓看着她，没有说话。
比起对男女之事讳莫如深的内地，裴卓在香江耳濡目染，还真是有资格小瞧她。
她傻乎乎的，只学人家夫妻表面相处，天天把结婚挂在嘴边，其实只要一相处就知道，她才是真正还没开窍，拿结婚当过家家。
听着辛家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裴卓把辛渺抱回座位，让她坐好。
看着那双明澈的眼睛，视线在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上徘徊片刻，裴卓最终只是捏了捏女孩的脸蛋。
“你还有的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