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橙冉看着系统面板里崔观止那一动不动的好感度，盈盈一笑：“不熟。”
……
远在燕京的崔景杰打了个喷嚏，把身上的大氅裹得更紧了点。
“爱卿，年关将近，你有什么急事吗？”
崔景杰的话语中带了丝怨气。
这大冬天的，别的大臣是能不出门就不出，只有谭琛还是一如既往，三天两头就入宫见他。
虽然吃了苏橙冉那两颗丹药，他是觉得身子强健了不少，但崔观止内里受到的那些寒气始终没有驱逐，这一到冬天还是难受得很。
谭琛拱手封上一叠奏章：“陛下，这是六部拟定的今年库银结余和明年各部开支，陛下看完若无问题，微臣就按照这个单子发放下去。”
崔景杰佯装认真地看了看，这种东西过年后崔观止会看的，他只需要分门别类放好就行了。
“嗯，朕会慢慢看的，年节后你来拿吧。”
谭琛言是，踌躇了片刻，还是开了口：“陛下，微臣有一个疑问。”
崔景杰合上奏章，闻言来了兴致：“哦？知无不晓的谭大学士能有什么疑问？”
谭琛抬眸，对上自家陛下那双澄澈的眸子，咬牙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对明昭公主有意？”
自从明昭公主轻而易举逃出燕京，陛下还不派人追杀后，谭琛就一直有所疑虑。
他们陛下一向算无遗策，当初引领他们杀入燕京时是何等手段，苏橙冉怎么可能就这么跑了，还了无音讯？
思来想去，加上他偶然路过茶楼时听到的那些话本，谭琛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他们陛下看上明昭公主了。
明昭公主他见过，可谓倾城绝世，而且正直善良，品行端正，如果不是身份问题，其实和他们陛下确实挺般配的。
只可惜两人现如今那就是解不开的是非恩仇。
若陛下只是想留着明昭公主当个红粉知已，他们也能接受，但如果陛下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前朝公主，想要纳她为妃，那朝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毕竟美人计这种东西最为害命。
崔景杰被他这话呛到，咳嗽了好几下。
“哈哈。”他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微微发烫，“爱卿何出此言呢？我……”
他对上谭琛审视的双眸，脑海中浮现出苏橙冉温柔的目光，他的鼻尖似乎还能嗅到那阵沁人心脾的花香。
喜欢吗？
他记得许久以前一位女同学和他说过，一切的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他除了知道苏橙冉和自己一样不是本人外，其实对她的来历，经历一无所知。
她为什么会绑定系统，又在执行什么任务？她现实世界是个怎样的人呢？
崔景杰这几个月想了很多，也没想明白，他喜欢的是那个会和自己温柔说话的苏橙冉，还是明昭公主的那张脸。
又或者他所谓的心动只不过是同在异世，孤单状况下的吊桥效应。
他与苏橙冉只不过是两个孤独灵魂的短暂碰撞，待他们回到现实，拿回自己的相貌，身份后，也许人海茫茫中一辈子都不会见到一面。
所以，能谈什么喜欢呢？
谭琛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还很是羞涩的陛下眸光渐渐黯淡，脸色也冷了下来。
崔景杰轻笑一声：“莫非在谭大学士眼里朕是会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人吗？”
谭琛俯首：“是微臣多虑了。”
……
除夕夜，在宁如月的强烈要求下，苏橙冉终于脱去了她那些深色的便衣，换上了宁如月亲手缝制的衣裙。
她一袭红衣立于白雪之中，甚是亮眼。
本已习惯苏橙冉相貌的东易也不免有些惊叹。
宁如月确实好手艺，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花样布子，却给苏橙冉做出了一套看着就华贵万分的月华裙。
而苏橙冉本身风华绝代的相貌也撑得起这身衣服，没有被压下去。
怪不得当初燕京中人都说明昭公主是那熠熠朝阳，能感受到她的光芒，但太阳却永远不会只垂青一人。
“你别夸了，我听着耳朵疼。”苏橙冉真不知道东易哪来这么多的感慨，彩虹屁一套一套的。
东易顿时就羞红了脸，这该死的读心术！
苏叡和苏晗将年夜饭端上桌，东易看了看，心里说道：“那我去和他们过年了。”
苏橙冉有自己的家人，他也有金麟卫的兄弟们。
苏橙冉挥挥手：“去吧去吧。”
东易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院子中，看得苏晗连连称赞好功夫。
宁如月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儿女们，颇为感叹：“真没想到咱们一家人还能做在一起过个好年。”
她握住苏橙冉的手：“冉冉，苦了你了。”
虽然苏橙冉不愿多说，但她作为母亲，也能想到这两年里，她的冉冉在燕京吃了多少苦。
苏叡为他们倒酒：“娘，你别说那些伤心事了，今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宁如月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点点头：“是，开心的日子，不说那些。”
苏晗举起酒杯：“冉冉，这杯酒哥哥敬你，你是苏家最勇敢的孩子，哥哥不如你。”
“以前我只想着那些风花雪月之事，还老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直到那天我才真的懂了你一切的无可奈何。”
“冉冉，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这昆仑平平安安过下去，以后就由哥哥来保护你。”
苏橙冉与他碰杯，喝下那酒，却没有应声。
觥筹交错间，外面已经响起了烟花的声音。
宁如月拉起苏橙冉的手：“冉冉，咱们去点烟花吧。”
苏橙冉点点头，一行人走进院内，苏叡搬来提前准备好的烟花爆竹放在外面。
他点燃引线，霎时，那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如墨的夜空绽放，璀璨夺目。
在烟花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苏橙冉只听到宁如月幽幽说了一句：“冉冉，做你想做的事便好了，阿娘和你哥哥永远等你回家。”
她偏头一看，望见了母亲朦胧泪光中的火树银花。
苏橙冉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系统，你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