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唐茶的震惊，颜漫嫣似乎对于燕年的反应很兴奋，一边走向燕年一边开口。
“对，就是这样，为什么要压抑自己呢？就算你努力把自己当作正常人，可实验体就是实验体，怎么问能以普通人的姿态活着？”
唐茶听到后沉默了。
她其实可以看出来燕年并不是普通人，也猜测过燕年应该跟她的处境差不多，所以听到她是实验体的时候没有太震惊，但也没有理所当然的接受。
燕年盯着颜漫嫣，没回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漫嫣伸长触手去缠燕年，燕年看起来像是反应都迟钝了，触手都缠上她的腰和胳膊好几圈了，她都没有挣脱。
唐茶以为她是失去意识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拦住燕年，但颜漫嫣直接用触手将唐茶甩到一边。
唐茶猝不及防被甩了一下子，重重地砸在地上，脸都擦破了，躬起身子捂着被打到的肚子，死死地咬紧牙关。
这一下、须漫嫣并没有收力，完全就是抱着弄死唐茶的心甩的，正常人这一下过去，大概率已经死了。
虽然唐茶没死，但看她痛苦的样子应该也是动不了了，颜漫嫣的注意力重新放回燕年身上。
触手越收越紧，最后完全贴在燕年身上，颜漫嫣缓缓地走向她。
“对，就是这样，不用反抗，我们本就是一类人不是么？”
颜漫嫣走到燕年身边，挑了挑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脖子上。
唐茶见颜漫嫣张开了嘴，挣扎着爬起来，哑着声音喊了句：“燕年！”
两人同时回头，颜漫嫣在看到唐茶脸上的伤时忽然慌了神，一边去挡燕年的视线一边触手伸向唐茶。
晚了，燕年看到了血，瞬间暴走，触手被她硬生生撑断，然后拽着颜漫嫣的触手甩了两圈，连带着颜漫嫣甩起来，然后砸到地上，颜漫嫣还没爬起来，燕年又冲过来了，抓起她的头发往地下砸了几下，又一脚踢开。
唐茶都看傻了，忽然听到有铃声响起，四处搜寻了一下看到地上有一只反光的东西。
艰难地挪过去后发现是燕年原本戴着的手表。
应该是刚才被缠的时候弄掉的，表带都断裂了。
虽然唐茶并不知道怎么使用，一顿乱按后电话被挂断，没几秒又响了，又一顿乱按，好在这次按对了，还幸运的按出了外放。
“喂？年年？你还好吗？”白飒急切的声音传出来。
唐茶看了一眼“战况”，颜漫嫣被无情碾压中……
“好像不太好……”
“你……燕年呢？”
“她好像失控了……”
“失控了？”
白飒突然大声，然后沉默了几秒，“她的眼罩拿下来了？”
“嗯，被一个背后有触手的女生扯掉的。”
又是一阵沉默。
“或许……你有办法把她的眼罩戴回去吗？”白飒犹豫的问。
唐茶嘴角抽了抽。看着无比惨烈的场地，以及半死不活的颜漫嫣，难度似乎不止有点……
四处搜寻了一下，看到不远处的晾衣架上有一个棕色的毛绒床单，想来应该是不透光的。
一瘸一拐的挪过去，把床单扯过来，唐茶又慢慢的挪回去。
燕年专心收拾颜漫嫣，并没有关注背后的情况，唐茶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在燕年意识到背后有人时唐茶已经把床单盖到她身上了。
当然，盖上了也免不了被燕年打几拳，唐茶抱着她，摸索着给她戴眼罩，燕年挣扎着，拳头哐哐的砸向唐茶的后背。
白飒定位后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唐茶已经扶着燕年离开原地了，颜漫嫣还有一口气，唐茶把她扔桥洞下面了。
正疑惑唐茶是如何把眼罩戴上去的，看到她满身的伤痕后似乎理解了。
这么说来，唐茶的生命力似乎比一般人顽强的多，都伤成那样了还能保持清醒把一个人挪到没人的地方。
唐茶背靠着墙壁坐着，脸上的血迹几乎凝固了，除了浑身都疼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
白飒给昏迷的燕年喂了糖精，然后犹豫的走到唐茶面前。
“那个……你还可以动吗？”
唐茶点了点头。
“可以拜托你去外面买几杯奶茶吗？要双份糖的。”白飒一边问一边递给唐茶一个口罩。
唐茶看了一眼燕年，也对，很多事情是她不需要知道的，买奶茶只是个幌子。
尽管唐茶连大口呼吸都很困难，还是答应了出去，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后，唐茶接过口罩。
奶茶店不远，也就几步的距离，唐茶买了三杯珍珠奶茶，并且给燕年的那杯加了双份糖。
买完后又在店里站了一会才回去，回去后燕年正好也醒了，于是就递给她了。
白飒看着行动缓慢的唐茶，叹了口气。
“抱歉啊，就像你看到的，燕年是实验体，你应该也了解过实验体，可以概括为被改造的人类，听燕年说，你们遇到的是颜漫嫣，我记的她有触手对吧？她移植的是章鱼的基因，不过很显然变异了，我也不确定他们对她还做了什么，如果吓到你了，很抱歉，但请不要传外。”
唐茶沉默了一会，“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应该不是实验体吧？”
白飒一愣，很明显的情绪波动了一下，然后苦笑，“确实，我不是实验体，我是科学家，说起来，我其实并不愿意回忆，当时我在读博，研究的是人体基因与变异情况，我成绩一直排第一，所以在某天有人来找我，说要把我挖去她他的实验室。”
“因为当时我挺自负的，觉得就那样毕业太可惜了，于是研究所的一员，刚进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后来我才发现他们是在做人体实验，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正当的基因提取，直到某天我看到了某个被新闻报道的失踪儿童，被绑在手术台上。”
“再后来，我就离开了，原因我不说你也能明白的吧？”
唐茶低着头，拳头在袖子里紧紧的攥着。
再抬起头时，唐茶不动声色的调整了一下表情。
“那你现在跟实验体在一起又是为了什么？”
白飒看向燕年，燕年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因为她是科学家，她参与过这项实验，所以在某些意义上她可以尝试让我们复原，即使是半个正常人，那也足够了。”
毕竟，实验体是不能被公之于世的。
“几乎所有的实验体都是从下被拐去实验室的，尽管经过这么多年有些人性格已经扭曲，但他们刚开始的意愿是拒绝的，况且这项实验中，能活下去的人很少，谁又能接受自己像个怪物一样活着？”
白飒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乎听不到声音了。
说完后三人一度沉默，过了几分钟唐茶才打破沉默。
“嗯，我知道了，不会外传的，毕竟我也不想引起恐慌。”
白飒松了口气，“谢谢。”
一般人听到这么多之后，大概是没办法一时间接受的，不过唐茶看起来似乎已经接受了。
或许，唐茶也有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