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猴子从暗处跑出来,甚至有一些都开始攻击陈皮一伙人了,估计是怕他们看戏太无聊,做些互动。
一只猴子从时祈身侧窜出,直接咬走了时祈手上拿着的只吃了一半的苹果。
时祈小手一挥,直接大气的将苹果送给了那只猴子。
那只猴子得到苹果之后见时祈并没有半点动作,隐约的觉着这剧本似乎有些不太对。
她走到那具无头尸体身边,将他一点一点往角落里拖。
自以为没人注意的时祈,突然注意到一道炙热的视线。
时祈没有立刻抬头看去,而是将那具尸体安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将尸体放好以后,她对上了身后人的视线。
那个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口哨,时祈一看便明白了他是那个驭猴的。
时祈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只见那人也朝她走来。
但那人似乎有些不太好惹,身边跟着许多猴子。
他估计是这一群黑衣人里面最强的一个了。
那人戴着一张面具,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听脚步和看体态还是能够得出是个男人的结论。
虽然他的脚步声实在微弱,杂音也很大,时祈还是能够听到。
陈皮一伙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那一群黑衣人还有那些铁铠甲打了起来。
她默默的屏住了呼吸,但她深知没有什么用。
那人两步走到时祈面前,一把提起了她衣服的后领,甚至还扯到了她的长发。
“你干什么?”时祈先发制人的问道。
“石头,交出来。”
不知为何,时祈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和那一群人都不一样,但心狠手辣的程度倒也不见得不比那些人弱。
时祈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是有过变音的,这样下来,既不见真容,也不闻真声,谁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应该是香囊之类的东西有常年带在身上。
转念间,时祈突然想起之前从一只猴子身上取下来的那颗黑色的石头。
“你要做什么?”时祈看着那人的眼睛。
那人眼眸深邃,却有些失神。
“给我,我就放了你。”
“你真有那么好说话?”时祈挑了挑眉,她是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人。
“他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你们,但要是打搅了他们计划便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时祈便注意到了人称的问题,他说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所以应该只是个给人打工的。
他见时祈迟疑,一再催促,“废话少说,快交出来。”
时祈只得将一只手探进包中,不舍的将那颗石头还给了男人。
他看到石头的包装倒是有几分惊讶,不过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手上用了点力,将时祈往旁边一扔,便离开了。
“你还欠我一个苹果。”
她倒是见识了,物种的多样性。
真是开眼了,真的会有这种说到就做到的人吗。
时祈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陈皮等人的方向小跑去。
她活动了下筋骨,拿出蝴蝶刀,直插入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心脏,不差分毫,将黑衣人一击毙命。
周围一圈的铁骑都被血液给惊醒。
现场十分混乱。
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驭猴的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时祈拖起那一具尸体,将其拖到刚刚那一具尸体的身上。
现在所剩下的黑衣人似乎只是些虾兵蟹将,跟时祈都过不了两招。
不过一会,时祈的尸体堆已经堆得比她人还高。
而那些被惊动了的尸蟞,时祈只是撒下了天心石粉令它们再度沉睡下去。
如果不是被逼无奈,她绝对不会伤它们分毫。
时祈一直有一条规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陈皮也带着他的一群伙计很快将那群捣乱的黑衣人给杀个精光。
最后只剩下那一具血尸。
当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为好——因为它但凡看见一个活人就上前啃——之时。
当时祈走上前,他突然一个劲的朝时祈奔去,都不在乎手上的尸体了。
一把将时祈抱在怀中。
其他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时祈,时祈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回想了她来到这墓中之后做的事情。
时祈猛然想起,她之前跟一只漂亮妹妹打过交道,很难不怀疑那妹妹跟这血尸有些关系。
那血尸渐渐平静下来。
时祈有些吃力的抽出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贴在血尸头上。
血尸有些猝不及防,“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听声音还挺痛的。
陈皮等人看血尸倒下了,认为他暂时不会再站起来,两眼放光的往他的棺椁跑去,一个跑的比一个快,生怕好东西被抢完了。
他们从棺椁里拿出了几尊青铜器皿,摆在了一边。
还有一些其他值钱的东西。
时祈将血尸靠在一边的石壁上,把墓室周围一圈尚未燃烧完的长明灯给点亮,随后凑过去看了看棺椁上的画。
“楚王。这是春秋战国楚墓。”
时祈将头往里面探了探,发现里面似乎有一卷书,将其拿了出来。
那是一片帛书,她借着长明灯的光亮看着帛书上的东西。
帛书上的字无不彰显楚国风范,长得跟鸟一样。
“上面记载了这位帝王的生平,他名为楚武王。他的长兄为上一届楚国帝王,楚厉王。
“在他长兄逝世后,他杀了楚国下一任继位者,也就是楚厉王之子。
“从而手握楚国大权,他有一妻,名为邓曼,而后诞下一子。
“有一段无人知晓的历史,邓曼为……追雷者,楚国人信奉雷神,继而奉命追寻雷电匿藏之事。
据说雷电能知晓未来的秘密。”
时祈低喃着,但是总感觉很不对。
所以刚刚在外面遇到的可能就是这位楚武王之妻——邓曼。
也怪不得他会有如此举动。
时祈看完了之后,便把帛书叠好放回原位。
身边一个陈皮的伙计拿着一串珠子,对时祈笑道:“小娃娃,看不懂嘛。”
时祈也傻笑了两下,回到了刚刚她堆起来的尸体堆。
她一具一具的将尸体搬下来,绕着边缘摆,围了有小半圈。
陈皮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时祈的动作。
时祈先是将最先杀死的那具尸体——也就是他们领头的那个——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的头已经不重要了。
时祈看到了那人身上的纹身,看起来像是个凤凰的图案,不过只有在腰身的一小块。
她从包里拿出一把手术刀,做了简单的消毒,然后将手术刀刺进那人皮肉,将那一块有着纹身的皮肤与其身体分离。
在皮下,他的某些组织还保留着活性,该活着的,不该活着的都还活着。
时祈将那块皮肤做了点处理,止住了血,然后把它包装好,放进包里。
她看着他身上仍有活性的细胞,陷入了沉思。
在几番思考过后,时祈将她的一部分组织装进了小瓶子里。
很明显的,他的身上有过试图长生的痕迹,从他的某些不该活着的组织便能够看出来。
但也是失败了。
他们不可能完成精度那么大的实验,而且概率也很小。
时祈为他们的实验进度叹了口气,现代人的技术也不过如此。
不过做这种事,就是要付出很多的代价,时间是必不可少的一项。
而陈皮那边,有一个不懂事的伙计拿了一堆值钱的东西往石阶下跑,但还没等脚踏出台阶,立刻又像先前那只猴子一般爆体身亡。
这把所有人都给吓一跳。
时祈突然想起那只猴子上也有石头,可是四处都不见踪影,难道这样就能让它灰飞烟灭。
“不要动棺材里的任何东西,这棺材的重量但凡改变了,就会如此人一般爆体身亡。”时祈淡淡说道。
陈皮眼疾手快的从棺椁中扔出一枚镯子,镯子被摔得粉碎,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如此,而应是裂成几大块,所以这个墓室是有点问题。
很快,整个墓室开始震动,似乎马上就要坍塌了。
陈皮见状放下手中的东西,找着出去的办法。
时祈看着那具无头死尸,他身上的血液正朝地上流去,地上有一些花纹,血液开始顺着花纹流动。
她突然灵机一动,往那具尸体身上又捅了几刀,血液几乎是喷了出来,染的时祈手上皆是。
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刚刚好。
随着墓室一角的花纹渐渐被鲜血填满,墓室的门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两边挪动。
棺椁所在的石阶也开始往下降了下去,其中一个人拿了点东西揣到兜里,意外的发现毫发无伤,所有人顿时欣喜若狂。
随之,陈皮手底下的几个伙计也连忙随便掏了两样东西放在兜中,跑到墓室门旁,想将门拽开。
但是他们越用力,整个墓室坍塌的速度便越快。
时祈还是一刀接一刀的捅着那具尸体。
“四爷,搭把手?”
陈皮看着棺椁里一个成色比较好的玉镯,沉默了一会,最终也悄悄的放进袋子里,然后来到时祈身边,抓起一具尸体,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就开始往尸体身上捅。
突然头顶上开始掉落石头。
开始还是小碎石,越到后面个头越大。
有一块石头差点砸到了时祈,她拿着手边的尸体挡了一下,倒是把人家砸成了肉泥,血液流的更多了。
在危急的最后一刻,墓室的门被打开了。
所有人都朝墓室外的墓道飞奔而去。
时祈却还在原地,她并没有见到齐八爷的影子,但按理来说并不应该如此,他们是一同进来的,除了她被陈皮拉住以外,齐八爷也应该被人给拉进来了。
陈皮一转身发现时祈还呆愣在原地,也顾不得什么该不该了,拉着她就往外面逃离。
那具血尸头上的符纸在混乱之中掉落。
……
佛爷和副官带着一群亲兵正刚赶到村庄的门口,突然听见一阵坍塌声,立刻往里面跑去,没成想竟看见了可劲逃命且满身挂彩的陈皮手下的伙计。
陈皮倒成了最后一个。
“八爷呢?”副官看了一圈之后问道。
陈皮摇了摇头,“不知道。”
佛爷看向时祈,“人呢?”
“他命大,还死不了。”
佛爷带领亲兵往坍塌的地方走去,让副官留下来安顿好其余的人。
时祈也跟着佛爷同去。
“他应该被困在了下面,但是这下面很深。”时祈来到他们前往地下的那一栋房子面前,但那房子也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了。
佛爷站在一块石头旁,愤怒的握拳敲了一下石头,嘴里用长沙话骂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