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星河如往常般在家吃完早饭后,和傅恒之一起到了学校。
课间,她戳了戳同桌廖小雪,笑嘻嘻地说:“小雪,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咱们再来杯奶茶,美滋滋。”
廖小雪爽快地答应了,二人放学后手挽着手一起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吃街。
“星河,你这次成绩让大家大吃一惊,实在太厉害了。”
两人找了家米粉店坐下后,廖小雪和苏星河开始闲聊。
廖小雪的成绩只比原来的苏星河好一点,大概在年级九百名的位置。
不过廖小雪并不着急,按她的话说,“我将来可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这些都不是问题。”
“这次运气不错,很多刷过的题月考都考了。我这段时间感觉累死了,现在最大的快乐就是睡觉。”
听完廖小雪的夸赞,苏星河并不骄傲,她对自己的成绩有着清晰的认知。
“你是真的好努力,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光荣地成为咱们班“努力第一人”了。
“啊?”苏星河放下了吃饭的筷子,瞳孔微张地望向廖小雪。
女生间你知我不知的信息差总是最吸引人。
廖小雪看着懵懵懂懂的苏星河,略显兴奋地继续说:“一看你最近就没注意班群,昨晚大家聊了好久。同学们都在讨论你特别努力,还一天到晚追着老师问问题,所以最后你全票通过,光荣成为咱们班的“努力第一人”了”。
廖小雪顿了顿,“不过有些人总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最近如果有人敢阴阳怪气地说你刻苦,一定要怼回去。这种人看不得别人好,都是羡慕嫉妒恨。”
苏星河赞同地点了点头,她很欣赏廖小雪的三观,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廖小雪像似又想到了什么,停下筷子,更兴奋地说,“星河,你知道吗,蒋一冰也成为“天才第一人”了。”
“啊?”苏星河顿觉受到了伤害,为什么她不是天才,她进步这么大,难道大家不觉得她很有学习天赋吗。
苏星河的反应总能让廖小雪的分享欲得到极大满足,她继续说:“蒋一冰是真厉害,你看她平常课下都不怎么学习,结果一考轻轻松松年级第五。那可是年级第五啊,咱们永远达不到的高度。老天果然不公平,也太厚爱蒋一冰了,人长的漂亮不说,还如此优秀。”
仔细回忆一下,苏星河发现蒋一冰在学校好像除了上课认真听讲外,真就没怎么学习。
不过,她其实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结论。毕竟年级第一正住她隔壁呢,不也天天忙学习,日日勤上学。
廖小雪继续神神秘秘地说,“你发现今天上午蒋一冰的座位一直空着没?”
“发现了。”苏星河感觉自己快成为相声中的捧哏,还是挺有功力的那种。
“据可靠消息称,蒋一冰去参加物理奥赛了。”廖小雪笑眯眯地说。
“啊?!!”苏星河震惊地差点掉了勺子,廖小雪吓了一跳。
“星河,你这反应怎么这么大,没事没事,咱不要和别人攀比,你已经很棒了。”廖小雪以为苏星河是也羡慕了。
苏星河有苦难言,她只是想到傅恒之。
原著中男女主有这一段吗??
她死命地回想,却找不到答案。
苏星河突然意识到脑海中关于原著的剧情现在已经基本淡到她压根记不住了。
怎么会忘得这么厉害?
苏星河双手微微颤抖,大冬天的脑门浮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有点害怕,这不正常。
苏星河望了望周围,看了看眼神担忧的廖小雪,勉强压制住心底的波涛汹涌。
下午她心神不宁地上完课,和傅恒之一起走回家。
路上她盯了又盯傅恒之,没忍住,还是想问他,“恒之哥,你有没有过突然忘记一些事,明明特别想记住,特别特别重要。”
傅恒之脚步一顿,似乎有点出神,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没有,但我很希望有。忘记也是一种成全,有时候忘记比铭记更幸福。”
这是苏星河完全没有想过的回答,她觉得自己仍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又好像忽然不那么慌张,内心稳定不少。
忘记是成全…幸福…吗?
这天晚饭后,苏星河穿书以来第一次没有用功学习。
她倒了杯温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静静地坐在书桌前。
苏星河将桌面收拾出一片空地,拿出一支黑笔和一张白纸,开始一点点地认真回忆这部古早中的剧情。
苏星河握着笔的手,竟迟迟写下不去。
除了傅恒之和蒋一冰,除了恶毒小青梅…,她越想越迷茫。
她感觉自己好似紧握住一捧流沙,她越努力回想,沙流走得越快。
她甚至已经记不清作者第一章开篇时的描写。
苏星河越想越难受,决定换个思路。
她开始重新回忆自己以前的生活。
她的中学时代,她的大学年华,她决定北漂的第一年,她第一次得到上司的鼓励,她终于升职加薪,她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苏星河有点绝望地捂着脸,那么多曾经熟悉的画面似乎在脑海中凭空消失,她过去三十年的记忆好似成为别人的人生,她只是一个看不到画面的旁观者。
苏星河呆呆地坐了好久好久,终于不得不认清现实,她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与之相反,苏星河发现“她”的记忆似乎完全成为了她的过去。
“苏星河”幼年时去隔壁傅恒之家玩的欢声笑语;上学时母亲梁云珍送“她”上琴棋书画各式课外班的殷切希望;初中时傅恒之第一天借住到“她”家的沉默寡言…
一幕幕,一桢桢,苏星河对它们是那么熟悉,似乎她就是曾经的亲历者,这才是她的人生。
苏星河慢慢放下笔,抬起头望着静谧的窗外,默默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脸庞,很久很久…
第二天早上
“苏星河,你怎么还没起来,多晚了还在睡,你不过是月考进步一点点,怎么就骄傲上了,那都是昨天的成绩。”
梁云珍做好早饭后,发现苏星河还没走出房门,进去一看,她竟然还在熟睡,立马掀开苏星河的被子,生气地大吼。
苏星河挣扎着睁开眼,摸了摸昏昏沉沉的脑袋,她真的好困。
“起来了,起来了,马上起来。”她低声敷衍道。
“还有十五分钟你就要迟到了,还不赶紧起床。”
迟到?
等等。
苏星河抓住梁云珍话中的重点,突然清醒,她不想被抓去扫清洁区,清洁区实在太大了,劳动起来太累。
苏星河赶紧三下并两下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快速洗漱完毕。
她拎上书包,赶紧和等候在门口多时的傅恒之一起走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