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赢冷笑两声,目光嘲讽的盯着萧长陵。
四目相对,谁的心里不干不净,最是清楚不过。
“没人拽着你进去,也没人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只不过是心思不纯,想这不要钱的事儿,为何不去畅快一回?可没想到,会把自己也搭进去。”萧长赢徐徐站起身来,“萧长陵,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吗?”
萧长陵目光平行的盯着正前方的祖宗灵位,没有吭声,不予理睬。
“你输在贪婪。”萧长赢说,“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弃,总想着事事尽如自己的心意,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在你失算的时候,你便会一无所有。”
萧长陵嗤笑一声,“萧长赢,你也是人,也会有失算的那一天。”
“没错,我也会有。”萧长赢负手而立,缓步朝着外头走去,“但二哥怕是瞧不见了,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很快便会不复存在。”
萧长陵跪在那里,微微挺直了脊背,“萧长赢,你莫要得意,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得比我还惨。”
“拭目以待。”萧长赢走出了祠堂。
万里在外头候着,见着萧长赢出来,微微躬身行礼。
萧长赢勾唇冷笑两声,头也不回的离开。
事已至此,纵然万里知道那是算计也是不敢吱声的,否则这件事落在自己的头上,那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护主不力,万一被发卖……
萧长陵跪祠堂的消息传来,萧姿躺在床榻上,偏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丁舒真,“大嫂不去安慰母亲,来我这儿作甚?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说服祖母改变主意,何况我是个女子,来日是要嫁人的,祖母不会让我插手府中之事。”
要知道,萧老夫人是何其清醒之人,深知这府中各人的行事作风和秉性,岂会轻易的让萧姿插手这些大事,平日里胡闹也就算了,其他的……想都别想。
“江公子是、是因为才会如此对待二郎,他终究是你的二哥,若是二郎出了问题,对你有什么好处?”丁舒真有些急切,“你当知晓,若是二房独大,到时候你若出嫁,可就什么都没了。萧长赢不会给你置办丰厚的嫁妆,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至亲骨肉,才能全了你的颜面。”
嫁妆?
“大嫂不是欠了我银子吗?”萧姿不温不火的开口,“那便是我的嫁妆,想来也足够置办不少,回头母亲再给我添一些,也用不着二哥多费心思。”
丁舒真登时哑然失语。
“难道说,大嫂不想归还银子?”萧姿徐徐坐起身来,“欠条都还在我手中,大嫂若是执意要赖账,那我可就……要去报官了。”
一听报官,丁舒真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别、别报官,我没说不还。”
“那大嫂就不必如此操心,二哥是个成过家的人,自己做错的事情,理该自己去处置,哪有让我这未出阁的女子,帮着掺合的道理?”萧姿一推二六五,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丁舒真一怔,“可是江华年……”
“大嫂!”萧姿冷飕飕的打断了她的话,“男未婚女未嫁,我可没资格去要求别人做点什么,江公子是江公子,我是我,你若是非要把我与他牵扯在一起,母亲那边……你怕是不好交代吧?这么急着赶我出门,到底意欲何为啊?”
丁舒真面色瞬白,“我、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赶我出门?还是没有存了别的心思?”萧姿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撕开了口子,那就是谁也别想好过,“大嫂,别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相处多年,你是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
丁舒真站在原地略显局促,“小妹果真是误会我了,我之所以提及江公子,也是因为这件事原就是江公子所为,若不是他把二郎约到了春风阁,断然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们私下里想拿我当交易,以为我不知道吗?”萧姿又不是傻子,这会脑子清楚得很,“做这些事情之前,可有问过我?人是来找我的,我与江公子没有任何逾矩的事情,你们却借着我的名义去找他的麻烦,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想坏她的好事?
呵,活该!
“萧姿,那毕竟是你的二哥,现如今都让二房得了便宜,你怎么忍心说出这样的话?”丁舒真满脸失望,好像萧姿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二郎跪在祠堂里,萧长赢得了老夫人首肯,以后这萧家可都要落在萧长赢的手里了。”
萧姿勾唇,“关我屁事,我终是要离开萧家的,以后萧家在谁的手里,那都是你们的煎熬,我一个外嫁女自无需过多理会。我可不会变成大嫂,蠢到拖家带口的啃着夫家,最后把自己变得一文不值。”
“你、你……”丁舒真抖了抖唇,眼眶通红的瞧着她,显然没想到萧姿会往自己的最痛处戳下来,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临了临了的,她顿时落下泪来,掩面而去……
“呵!”萧姿不以为意,她素来只在意自己的喜怒,旁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不过,经此一事,萧姿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拖了。
萧长陵想利用她与江华年的事情,从中牟利;丁舒真也盯上了江华年,她那副楚楚可怜之态,合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引手段,难保不会旁生枝节。
思及此处,萧姿深吸一口气,“落雪。”
“小姐?”落雪从外面进来。
萧姿瞧着她,“天黑之后,让江公子来一趟,就在后门等我。”
“小姐,您的伤……”落雪担虑。
萧姿摇摇头,“有些事,只能我自己来安排,断不可让旁人插手,免得好处都让人占了,最后吃亏的是我自己。”
“是!”落雪颔首,“奴婢这就去。”
江华年,等的就是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