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天都快亮了,丁舒真也没见着萧长陵回来,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怕这里面出点什么事,不只是萧长陵没回来,连带着万里也没个动静,这主仆二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蓦地,丫鬟着急忙慌的跑来,“出事了出事了。”
丁舒真的眉睫骇然扬起。
春风阁这三个字于她而言,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纵然她心里有点什么,但真的与这春风阁的女子比起来,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面的女子,随便一个往跟前一站,那都是个销魂摄魄的主,要不然怎会有这么多的男子前仆后继的,上赶着送银子?
“人在哪?”丁舒真咬着牙。
怕惊动了萧元氏和萧老夫人,丁舒真及时拦下了奴才,带着几个家奴和贴身丫鬟,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春风阁,那架势仿佛是来“捉那啥那啥”的正房夫人。
“哟,这是大少夫人吧?”妈妈笑盈盈的上前,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儿,“真是我见犹怜的主,说起话来都是带着柔媚,这要是哪天……”
丁舒真听不下去了,“少废话,我家二爷人呢?”
“你家二爷?”妈妈低笑,身后的一众女子也跟着笑。
丁舒真的脸乍青乍白得厉害,平日里倒是能言善辩,可这会……面对的是比她还能装的花楼女子,愣是什么功都使不出来。
“人呢?”她咬着牙低喝。
“大少夫人?”
万里的声音响起。
丁舒真一怔,当即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瞧着万里蹲坐在角落里,瞧着好像是浑身乏力,使不上劲儿似的,整个人如同烂泥一般蜷缩着。
这一点声音,也是万里拼尽了全力才发出来的。
“万里?”丁舒真慌忙冲过去,“你怎么……二爷呢?”
万里扬起头,瞧了一眼二楼位置。
见状,丁舒真了悟,当即领着人冲上二楼。
“妈妈,不拦着吗?”月姑娘笑问。
老妈子瞧了她一眼,“本就是让他们来接人的,拦着作甚?管吃管喝?老娘可没这么多的闲钱,养个废物在这里,难道给你们逗个乐,当个猫猫狗狗养着玩?”
闻言,众人又笑得花枝乱颤。
丁舒真冲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味,还伴随着腌臜的靡靡之气,傻子都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萧长陵的酒量,丁舒真还是了解的。
喝醉了酒的人,应该不能……
然,事实证明,在这方面的处理上,花楼里自有一番手段,既然收了银子,那肯定是要办事的,若不办事便是不敬业,以后谁还敢来这儿让她们做事?
喝醉了酒是不行,可等着酒醒了大半的时候,往香炉里丢点东西,还愁事儿不成?
这一招,不还是他们萧家早前用在温枳身上的?
有因必有果,报应不爽。
更让丁舒真头皮发麻的事,床榻上的帷幔还在不断的摇晃着,里面发出了熟悉的声音,隔着稀薄的帷幔,能依稀看见数道身影在内。
满地的凌乱,满目的荒唐。
那一瞬,丁舒真觉得脑瓜子都炸了,看到这一幕的不只是她,还有身后这些家奴,一个两个都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曾经引以为傲的儒雅二公子,斯文如此,终是挡不住温柔乡英雄冢的宿命。
果真是,红颜祸水……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拽出来。”丁舒真差点疯了,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娇柔与平静,剩下的只有愤怒和歇斯底里,“把人带回去!”
家奴回过神,皆不敢再耽误,这要是让夫人或者是老夫人知道,那还得了?
帷幔掀开,萧长陵连带着眼睛都是红的,床内壁的香炉里,散着丝丝白烟,让人闻着便是头晕脑胀。
家奴慌忙把红了眼的萧长陵拽出来,手忙脚乱的给他披上衣裳,几乎是连拖带拽的送上了马车。
但,还是有不少人瞧见。
“哟,这不是萧家的二公子吗?”
“那不是萧家的大少夫人吗?”
“这倒是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