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殷茵,睿智如洛时节,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错。
帝王心里也跟明镜儿似的,是以昨儿个洛时节便告假,说是陪母亲去寺庙进香,隋宗风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准了。
一道同行的还有殷夫人,以及殷茵。
对于洛母,殷夫人倒是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此前只以为是个乡野妇人,可到了跟前处着,着实叫人另眼相看,不管是心胸还是对事情的见解,都是截然不同的。
更重要的事,做事大气,不拘于小节,但又分外的仔细,什么事情都能面面俱到,着实不像是乡野而来,倒像是大户人家,又或者是富贵人家精心教养的女子。
“你们两个随意走走,我们去那边。”洛母与殷夫人笑盈盈的瞧着儿女,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把时间留给年轻人,这是最好不过的。
“我瞧着这两个小的,真真是般配得紧。”殷夫人瞧着洛时节,好相貌好才学,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洛母也跟着笑,“只要他们相互喜欢,便是最好的。”
“这漠北那头……”殷夫人还是有些担心的。
洛母坐在了亭子里,“放心吧,使团今日离开,算是板上钉钉。现下两家定亲,就等着挑个黄道吉日,完成皇上的赐婚,皇上还能出尔反尔不成?君无戏言,不会再有变数。”
“那就好,那感情好。”殷夫人笑盈盈的点头。
蓦地,殷夫人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就问吧!”洛母早就瞧出来了,她揣着一肚子的话想问呢!
殷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奇怪,瞧着你这般模样,似乎是认识皇上?很熟悉皇上的样子?”
剩下的半句话,就不必说出口了,她知道洛母是个聪明人,所以没把话说完,也是为了避免到时候问而无答时的尴尬。
“我一个乡野妇人,哪儿能认识皇帝啊?”洛母淡淡然的开口,“只不过昔年家里也是有点家底的,后来生出了变故,这才落得如此境地。所幸儿子争气,赴京赶考,让我也跟着享福了!”
这话说得心酸,殷夫人叹口气,轻轻握住了洛母的手,“受苦了。”
“以前不好的,现在都好了。”洛母笑道,“先苦后甜,也是不错的事儿,有所经历才能让心胸更加宽广,至于帝王……多读书多明理,便也能猜到一二帝王心。”
殷夫人笑道,“如你这般明了的妇人,可不多呀!”
不是谁读了书,便可读懂帝王的。
既然她不愿多说,殷夫人便也不再多问,想来帝王对洛时节母子诸多厚待,应该是情义多过恶意,女儿嫁过去应该也不会吃亏吧?
洛家就这么母子二人,算就起来,这以后的中馈皆会掌于殷茵之手……
院子里的银杏,满树金黄。
风吹落叶铺满地,空待一年又一年。
洛母瞧着飘落在桌案上的银杏叶,唇角的笑意逐渐敛去,捻一片黄橙橙的叶子在手,仿佛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盯着树上的红绸看。
上面,挂着琳琅满目的许愿牌,也不知昔年所悬的许愿牌是否还在?
一别多年,怕是早就被清理了吧?
“要许愿吗?”殷夫人笑问。
洛母摇摇头,“不必了。”
因为,没机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