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一觉睡到了天亮,刚起来洗漱,便瞧着陈叔进了门。
“陈叔?”温枳蹙眉,“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开始到处走了?先养伤,万一在外面走,碰到了伤口,那还得了?”
陈叔坐定,“有点事。”
温枳:“??”
四月拧了把湿帕子,递给了温枳,“小姐,先擦把脸。”
“什么事?”温枳擦了把脸,漱了漱口。
陈叔道,“昨夜萧家那位大少夫人,派人跟到了江府。”
一瞬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丁舒真。”温枳回过神来,“她这是又动了什么歪脑筋吧?”
陈叔想了想,“横竖没安好心,一直跟到了江府外头,然后匆匆的回去了,咱的人发现他回到了萧家,古估计是回去汇报,这事儿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萧长陵那厮的耳朵里。”
四月捧着早饭进门,“小姐,边吃边说吧!”
“陈叔?”温枳问,“吃过了吗?”
陈叔颔首,“小姐慢慢吃,我来说便是。”
“好!”
陈叔又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便也不必这么着急来汇报,奇就奇在,白日里竟也盯着江府,大概是真的动了点心思的吧?”
“呵。”温枳捻着汤匙,慢条斯理的搅拌着碗里的米粥,“丁舒真现如今是一身的债,虽说是欠了自家人,可若是自家人拉扯起来,她在萧家也是待不住了。”
没了依仗的丁舒真,如果不给自己找一条退路,单看萧长陵现如今的态度,恐怕很难给她一个将来,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一定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活该!”四月轻嗤,“让她装。”
萧长陵那性子,温枳是很清楚的,无利不起早。
“以前有我和温家垫底,所以萧长陵理直气壮的护着丁舒真,以及所有的萧家人。现如今没了我与温家,萧家内部的矛盾就开始逐渐显现,有没有利用价值,在萧长陵这里简直是门儿清。”温枳喝了口粥,捻起芋儿酥咬了一口。
淡淡的香甜滋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温枳笑了笑,“看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一个两个都是小心眼,斤斤计较的人,想必这凑一块肯定会很有趣。”四月笑嘻嘻的说。
温枳轻笑两声,“没错。”
这事儿,一定会很有趣。
尤其是萧姿发现,自己藏好的银子失了踪,瞬时连病床都躺不住了,“找,给我找,一定要把银子找回来,且看看是不是藏在别的地方了?”
明明,就藏在枕头底下的暗格里。
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难道是自己大意,忘记了吗?
“小姐?”落雪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些犹豫。
萧姿硬撑着身子,靠坐在床边,“说。”
“会不会是咱不在的时候……屋子里进了人?”落雪也不敢肯定,但事到如今,若不说几句,万一小姐认为是她拿的,那还得了?
落雪终究是畏惧萧姿的,先将自身摘干净。
但,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把人给我叫进来。”萧姿努力平复心绪。
呼吸急促,容易让她疼痛入骨,是以她不能太过激动,只能努力的隐忍着,避免疼痛的加剧。
“是!”落雪赶紧出去叫人。
这院子里里外外就这么点人,除了其他日常打扫的奴才,便也没有什么生面孔,只需要把人喊进来问一问,就可知晓这几日都有谁,于她不在的时候,进出过她的房间。
尤其是,她失踪的那几日……
答案很简单。
丁舒真,萧长陵。
萧姿面色惨白,捂着伤口盯着眼前的奴才,一个两个神情慌乱,但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见这件事真的……跟萧长陵或者是丁舒真,脱不了关系。
“下去吧!”萧姿闭了闭眼。
落雪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不许乱嚼舌根。”
萧姿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谁敢乱嚼舌根?
除非,嫌命太长。
“小姐?”落雪低唤,“这银子……”
萧姿无力的靠在那里,“不管是丁舒真还是我二哥,这银子入了他们的口袋,就再也别想抠出来,呵,估计这会早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可这是小姐的银子啊!”落雪心疼,“他们……他们怎可不问自取?”
萧姿苦笑,“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们二人,一个虚伪至极,一个专装柔弱。这二人可真是天生的一对,若不成全他们,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小姐,这话可不敢说。”落雪慌忙瞧了一眼门口,“若是让夫人或者是老夫人知晓,怕是又要责罚您了,您慎言!”
萧姿无力的躺了回去,“落雪,我又什么都没了……”
“小姐,您还有江公子呢!”落雪低声提醒。
萧姿定定的瞧着床顶,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