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姿是真的没想到,江华年会在这个时候登门造访。
可她如今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去见江华年,一则病中容貌受损,她不想讲这一面展露在江华年跟前,二则是因为肋骨断裂,病痛折磨,委实没有力气去见一见。
摸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萧姿神情犹豫,若是不去见,万一江华年误会了什么,自己岂非功亏一篑?萧家已经是个烂摊子,她可不想一辈子烂在这里面。
萧长赢掌权,二哥已经逐渐失去了祖母的信任,这萧家早晚得易主,她得在母亲和二哥失去话语权之前,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萧家,保全自身最为重要。
当然,若是要离开萧家,找个可靠的靠山也很重要。
“小姐?”落雪唯唯诺诺的开口,“这要如何是好?”
萧姿躺在床榻上,病容憔悴,因为疼痛而面容扭曲,“还能如何?我这副样子出去,不得把他吓跑了?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所以想着来见见我,可我……”
想起自己的遭遇,萧姿就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剁了温枳。
可想这些没用,太不切实际,还是要早点将身子养好为宜,且处理好眼下的境况……
“小妹这是作甚?”丁舒真端着汤药进门。
这段时日倒是真的忙坏了她,既要伺候萧元氏,又得悄无声息的照顾萧姿,还有自己年幼的儿子,原就单薄的身子,如今更显纤瘦,一身素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尽显纤楚之色。
“大嫂?”萧姿眉心微蹙。
丁舒真笑了笑,“我在门口都听到了,谁来了?”
萧姿不语。
“若是有什么重要之人,可不敢让人家等太久,要不然的话,人走了……可就追不回来了。”丁舒真将汤药搁在桌案上,“有什么事不能跟大嫂说的?落雪到底是个丫鬟,你二哥又不在府中,母亲还病着呢!”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只能依赖于丁舒真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萧姿不相信丁舒真,毕竟这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姿态,是个男人瞧见……都得心生怜惜,生出别样的情绪。
“落雪。”萧姿转头。
落雪颔首,“奴婢在。”
“你陪着大嫂出去一趟,就说我这会正陪着祖母在佛堂里抄写佛经,没办法出来会客,让他先回去。”萧姿意味深长的开口。
落雪先是一愣,其后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一则,让一个丫鬟来说这些,江公子未必会相信,还以为她是在敷衍打发他。
二则,萧姿又不放心丁舒真,哪怕是自己的大嫂,她也怕丁舒真这个寡妇生出了别的心思,到时候乱说话可就麻烦了,所以她让落雪跟着,以防万一。
这点心思,其实就摆在明面上了,落雪能明白,丁舒真自然也懂。
她也想知道,能让萧姿如此费心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
“奴婢明白!”落雪行礼。
丁舒真走在前面,落雪跟在后面。
“姿儿如此重视之人,想必丰神俊朗,是个俏郎君吧?”丁舒真笑问。
落雪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笑着点头,“大少夫人见着便明白了,主子的事儿,奴婢不敢过问太多。”
这就是告诉丁舒真,你自己看到什么算什么,落雪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出卖萧姿是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的……
如此,丁舒真便不再多问。
这是她头一回见着江华年,远远瞧着,少年郎一身锦衣,周身华丽,回眸间眉眼俊俏,气质卓尔不凡,瞧着便可知……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