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枳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子。
刚踏入房间,她便嗅到了浓郁的血腥味,止不住脚步一顿,转而面色骤变,提着裙摆便急急忙忙的冲了上去,“陈叔?”
那一瞬,陈叔身子一颤,当即撑起身子,半伏在床边,狠狠瞪了掌柜一眼,“你怎么什么都说?”
“这事,瞒不住。”掌柜回答。
说话间,温枳已经走到了床边,近距离的瞧着面色惨白的陈叔,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山匪打劫,一不留神的就挨了一刀,没有伤及要害,不打紧的。”陈叔有气无力的解释,语气却是那样的着急,生怕说得慢了,温枳会急得跳脚。
小丫头忽然红了眼眶,咬着唇不说话。
“哎哎哎,我真的没事。”陈叔一着急便触动了伤口,当下疼得龇牙咧嘴的,冷汗涔涔而下。
温枳回过神来,慌忙摁住了他,心疼得眼泪直掉,“都受伤了便不要再乱动了,小心伤口,大夫、大夫怎么说?”
大夫就在边上跟着,这人温枳也是见过的,之前救过洛时节。
“放心吧,毒已经拔除,接下来好好养着便是。”怪医睨了陈叔一眼,“我先走了。”
陈叔点头,“多谢,不送。”
怪医抬步就走,温枳甚至于来不及多问两句。
瞧着他这般行色匆匆的样子,温枳止不住眉心微凝,这般如此,好像生怕说漏嘴似的,让人心里隐约有些怀疑。
“陈叔,我看看。”温枳道。
陈叔知道,这丫头若不亲眼看一看,是绝对不会死心的,便默默的转过身去。
掌柜帮忙,将他上衣退下,露出了脊背上染血的绷带。
即便绑得严严实实的,还是止不住往外渗血,可想而知这伤口得有多深,且方才怪医说……毒?中毒?伤口有毒?
这般如此,倒是不太像是山匪能做的事情。
要知道,山匪无外乎是打家劫舍,伤人只是手段而已,所以他们没必要淬毒,又不是必须得让人死,只是劫财而已。
“在哪儿遭的山匪?”温枳低声问。
陈叔深吸一口气,“当时天黑,也没分清楚,大概是在回上京的路上,具体的……实在是想不清楚了。小姐也知道,人在情急之下是没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的。”
“是吗?”温枳嘀咕。
陈叔可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之所以说不知道,十有八九是怕她去查。
虽然一直不管家里的事,但温枳也不是傻子,这些日子城内城外的跑,哪地儿有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似的,现下漠北使团在京,傻子都知道这帮山匪不会跳出来,惊扰了漠北使团,或者是让使团知晓,朝廷还不得倾其全力剿灭?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山匪。
瞧着温枳逐渐镇定下来的神色,陈叔忽然有些后悔了,眼神略显闪烁,早知道就不说山匪了,哪怕说是江湖寻仇,都比这山匪的借口来得靠谱。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这几日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温枳叮嘱,“掌柜,找个人看着他,若是敢不听话,我绝不饶了他!”
掌柜幸灾乐祸的笑着,“是!”
陈叔讪讪的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