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高修知不再说话,元亨亦是保持了沉默。
一时间,气氛变得分外诡异起来。
“话说哈……”文君侯没话找话,“这皇后和嫡公主不是长孙家的……怎么丞相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早就知情,还是不管不顾呢?”
高修知回过神来,抬眸瞧了他一眼,“你才发现?”
“怎么,这早有提示?”文君侯不解。
元亨深吸一口气,“从公主被禁足开始,丞相府就没了动静,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若是丞相府真的顾忌皇后与公主,断然不会听之任之,方才我们出来的时候,丞相长孙拾一动不动,估摸着是猜到了,但是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要么是皇帝早已警告,要么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又或者是与皇后生了二心。”高修知解释,“大夏内的局势似乎有些复杂,并不似咱所见的这般简单。”
文君侯自然想不出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元亨却明白了这意思,“这里面大有文章。”
“走吧!”高修知道,“先回宫宴上再说。”
总不能,让太多人瞧出端倪,最后盯着使团不放吧?
待回到了宴席上,倒是未见着任何异样,该喝酒的喝酒,推杯换盏之间,仿佛沉醉其中,全然不知外头发生的事情。
然而,真的不知道吗?
一帮朝堂上的老泥鳅,各个都是人精,岂会不明所以?
左不过,有些人擅长明哲保身,装聋作哑……
丞相长孙拾依旧坐在原位,面前的酒倒是没怎么动,只是兀自喝茶,瞧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对后面的事情,全然不管不问。
“丞相大人!”元亨上前。
长孙拾拱手回礼,“皇子殿下。”
“我瞧着那边倒是挺热闹的,好像是出了事,丞相大人也不去看看吗?”元亨试探。
长孙拾敛眸笑道,“多谢殿下提醒,可见……殿下是刚看完热闹回来。”
“隔得有点远,瞧不太真切,但想来是挺有趣的。”元亨意味深长的开口,“可惜了,丞相没亲眼瞧见,要不然一定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一个漠北来的,哪儿听得懂你们大夏的热闹?”
长孙拾笑了笑,“殿下将大夏的话语,说得如此顺溜,哪有听不懂热闹的道理?不过,还是要谢过殿下留的情面,感激不尽。”
“丞相大人与我想的……还真是不一样呢!”元亨转身回到席面上,端起杯盏遥敬长孙拾。
两人心照不宣,长孙拾含笑回敬。
仰头间,一饮而尽。
“真是老狐狸。”高修知低声说。
元亨笑而不语。
不是老狐狸,也坐不到百官之首的位置……
蓦地,文君侯低哼了一声。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瞧着洛母陪着洛时节,回到了席位上坐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淡然自若,只是这洛时节的面色不太好,略显青白之色。
“没想到,居然逃开一劫。”文君侯低语。
元亨将杯中酒饮尽,“我想知道,是谁帮了他?”
肯定不是尚书府,毕竟之前殷茵脸上的慌乱是骗不了人的。
那么,是皇帝?
是东辑事?
还是丞相府?
元亨一时间还真是想不明白,不由的眉心微蹙,视线紧盯着洛时节不放。
“母亲?”洛时节也察觉到了异常。
洛母倒是稳如泰山,反手便倒了杯酒递给他,“喝。”
洛时节:“??”
“微醺即可。”洛母意味深长的说。
闻言,洛时节端起了杯盏,抿一口,“太辣。”
“喝!”
“哦!”
一杯酒下肚,洛时节只觉得嗓子眼里刺辣辣的,整个人都跟烧起来了一般,紧接着便是那股子冲头的味儿,一下子窜上了天灵盖。
“娘……咳咳咳……”洛时节直摇头,“不行。”
洛母知道儿子的酒量,伸手捋着他的脊背,“行了,趴一会。”
洛时节:“??”
“趴着,醉了。”洛母说。
洛时节旋即趴在了席上……
如此,洛母抬眸瞧了一眼周围,一手仍是轻轻捋着洛时节的脊背,这小子是一杯倒的酒量,风吹酒劲儿上来,便会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宫宴上,谁还没个吃醉酒的时候呢?
殷茵就在不远处看着,目光焦灼而闪躲,既盼着瞧见他,又怕别人瞧见她,分外的小心翼翼,所幸洛时节没什么事,要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放心,没事了。”殷夫人握住了殷茵的手,低声安慰着,“不是他。”
虽然当时没冲进去了,但也是瞧见了,绝对不是洛时节。
这小子,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