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站在那里,面无惧色的温枳,萧元氏面色凝重,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总觉得这里面好似哪儿不太对劲,可眼前人分明就是温枳,怎么就……就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说什么?”萧元氏盯着她,“温枳,你是不是疯了?”
温枳嗤笑两声,“我说的不对吗?萧夫人好大的派头,对别人家的女儿动用萧家的家法,你这是哪儿来的大脸盘子,这上京的城墙都没你脸皮厚。”
“你……”萧元氏裹了裹后槽牙,“还冷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动手?”
闻言,众人这才从愣怔之中回过神来,当即伸手去摁温枳。
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只瞧着温枳骤然出手,漂亮的一个过肩摔,抬脚便将另一人踹飞出去,一个凌空翻稳稳落在了假山石上方,负手立定,冷眼瞧着底下众人。
所有人都是懵逼的,二少夫人什么时候武艺高强,成了这般了不得的人物?
“你不是温枳!”萧元氏此番算是看出来了。
温枳不会功夫,至少短期内不可能变得如此功夫了得之人,是以眼前之人,只可能是假的!
“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有点迟钝?”假温枳站在上方,黑暗中,音色幽幽,“也就是我现在不想杀人,要不然的话,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的,还不够我塞牙缝。”
萧元氏心头大骇,“你、你到底是何人?是温枳派你来的?”
“萧夫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麻袋都还在院子里搁着呢!不是你把我绑来的吗?”假温枳徐徐吐出一口气,“这戏码玩得多了,就腻!今日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既然温少东家离开了萧家,那便与萧家再无关系,如果尔敢再动歪心思,就别怪我下手太重!”
音落瞬间,假山一角被她一脚跺裂。
乱石,哗啦啦的往下滚。
女眷登时失声惊叫,家奴则变了脸色,一个个都呼吸稍窒。
萧元氏呼吸微促,“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温枳?你、你是不是……”
“我冒充谁都跟你没关系,但你抓了我,那就是你倒霉,此后我必定与你萧家牵扯不清,纠缠不止,所以……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假温枳阴测测的笑着,“我这人可不像是温少东家那么好说话,凡是惹我不高兴的,乱葬岗还是护城河,总得挑一个。”
语罢,她忽然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中。
然而她走的时候,袖子卷风,强大的掌风劲道,瞬时拂倒了祠堂里的烛火架子,火苗登时卷起边上的帷幔……火光刺眼。
“着火了!”
“快,快救火!”
“来人啊!”
萧家内宅,乱成一团。
火光冲天,后祠着火了……
黑暗中,身形如燕,轻飘飘落地。
早已有人背靠着墙壁站着,久候多时。
“闹得很厉害。”
是崔堂的声音。
“那是自然,我没动手杀人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皮面从面上撕下,露出了本来面目,“瞧不出来,平日里装得跟弱不禁风似的,实则是个凶狠的老婆子,藏得很深呢!”
叶子转动着手中的皮面,缓步走到了崔堂跟前。
“希望不会有下一次,就目前情况来说,爷暂时不好动他们。东西还没找到,萧家上面那位可厉害着呢!”崔堂说的是谁,叶子当然心知肚明。
叶子双手环胸,“此番算是警告,但如果真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话,我这性子……未必能自控,到时候伤了残了就不能怪我。我下手没轻重,你们也是知道的。”
“你都烧了人家祠堂,上面那位肯定已经惊动,自然不会再有下次。萧元氏想瞒着,也是瞒不住了!”崔堂安抚,“回温姑娘身边好好守着吧!”
叶子挑了一下眉眼,“知道了。”
待叶子走后,崔堂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火光,兀自勾唇,“活该!”
多行不义必自毙!
萧家祠堂起火,自然是瞒不住佛堂那位的。
大批的家奴拎着水桶,护院亦是紧随其后,一个接一个的往祠堂里冲,拼命的救火……
“怎么回事?”萧老夫人披着外衣,拄着杖从佛堂里出来,“到底是怎么了?无端端的,怎么会半夜起火呢?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夜里看守的人是谁?”
嬷嬷赶紧在边上劝慰,“老夫人您别急,先灭火吧!”
火光冲天,萧老夫人的眼睛都红了……
这件事,萧元氏肯定不敢往温枳身上推的,只说是夜里风大,烛台被风吹倒,以至于烧着了帷幔,这才导致了火灾。
至于其他,一概不敢多说。
底下人也都是人精,夫人都没敢说实话,谁也不敢往上凑,只当是意外……
大火,一直到天亮前才被扑灭。
…………
紫气东来客栈。
叶子回来的时候,温枳就坐在屋子里,安然自若的饮茶。
“主子?”叶子上前。
温枳瞧了她一眼,“没事吧?”
“有事的是他们。”叶子说。
温枳报之一笑,“没事就好,如此我便可放心。你去把衣服换了,我让掌柜给你弄点吃的,忙碌了一晚上也该饿了。”
“多谢主子。”叶子转身回房。
四月这会脑子还有点晕乎乎,好在也没什么大碍,“小姐,您怎么一句都不问?”
“她救我是事实,有什么可问的?”温枳放下手中杯盏,“我坐在这里等,只是想确定她是否安全,现如今平安归来,我便也放心了。回头,你把那一身衣裳烧了,别让人瞧见。”
四月颔首,“奴婢明白!”
“小姐?”陈叔从外面进来,“我在萧家门外发现她跟东辑事那位……”
温枳了悟,示意他不必说了,“放心里就好。”
“还有便是,萧家祠堂起火,大家都在救火,估计会惊动萧老夫人。”陈叔继续说。
温枳旋即笑了,“后嗣不孝,祖宗都急得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