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关着院门,但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大声嚷嚷的动静,哪个吃得消?好好的一个人,都能被闹疯了,所以还是得解决。
“门是迟早要打开的!”萧姿开口,“嬷嬷去替我办件事。”
嬷嬷颔首,得了信儿之后转身离开。
不多时。
院门打开。
门外叫叫嚷嚷的李氏,登时愣了一下,没成想他们居然这么快就认怂了,旋即冲着丁舒真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进去带路。
毕竟是主院,里面住的是长房夫人,丁舒真的婆母。
李氏若是擅闯,要是被人赶出来的话,真的挺丢人的……
深吸一口气,丁舒真抬步往内走去。
刚进去,便瞧见了双手环胸,站在台阶上的萧姿。
丁舒真身子微僵,下意识的想转身,却在瞧见身后的李氏,又默默的顿住脚步,抬头望着上方的萧姿,勉强扯出几分笑,“小妹,我是来伺候母亲的,再说……母亲他病着,珏儿他总待在这,也不是个事。”
“珏儿是我萧家的孩子,在母亲膝下养着,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萧姿不温不火的回答,“至于伺候母亲,那就更不必了,你身后这位已经不好伺候,好吃好喝待着,还说咱要弄死她,大嫂有这伺候我娘的本事,还不如好好伺候你老娘,让我娘能好好静养,不至于受到刺激……病情反复。”
萧姿当面冷嘲热讽,丁舒真的脸色很难看。
但更难看的,还是身后的李氏。
“你这小姑娘家家的,对待自己的长嫂居然如此大不敬,你娘是怎么教你的?一点礼数都不懂吗?说话这么刻薄,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李氏说别人刻薄,却不知自己也是这种人。
萧姿勾唇,“礼数?礼数就是客随主便,而不是喧宾夺主。”
“你少跟我咬文嚼字,老婆子不懂。”李氏满脸嫌弃。
萧姿望着丁舒真,“没事,你听不懂,大嫂听得懂便罢,毕竟这以后在萧家的日子,是大嫂在过,而不是你在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氏面色陡沉,“威胁?”
萧姿干笑两声,“若我这都算是威胁,那你这吵吵嚷嚷要命,岂非与杀人放火没两样?”
“好你个小贱蹄子……”
“娘!”不等李氏把话说完,丁舒真慌忙冲上去,打断了她的话。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德行,丁舒真心知肚明,若是这个时候不拦着点,只怕母亲说出来的话,更得污人耳朵,到时候必定炸了锅。
现如今,自己的处境已经那么艰难,若是再得罪萧姿和萧元氏……
丁舒真不敢想,以后会有怎样的生不如死?
李氏的话,戛然而止。
可就这么几个字,也足以让萧姿沉了脸,“果然是乡野泼妇,竟是半点礼数都不懂,跑到别人家里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原话奉还,气得李氏差点就冲上去,撕了萧姿。
“来人!”乍见着这女人蠢蠢欲动,嬷嬷赶紧上前护着,“都瞎了吗?还不拦着点,到底谁是你们主子?若是小姐有所损伤,你们担待得起?这是萧家,还真能让外人欺负了本家的姑娘不成?”
语罢,嬷嬷冷眼睨着丁舒真。
往日里瞧着这位大少夫人还算温恭,虽然行为不端,总想挂着二公子,但总归是寡妇带子,想找个依靠也无可厚非。
只是现在看着,还真是愈发的不顺眼了……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个没主意的窝囊废!
左右护院旋即冲了上去,虽然没有真的碰到李氏,但架势做得十足。
“小妹!”丁舒真也是真的急了。
李氏愕然,显然没想到萧元氏那个软柿子,居然养出了这么个疯女儿,还真的想把自己拿下?
“你再闹,我就把你送官究办,反正你闹得萧家丢了脸,那干脆谁也别要脸,大家鱼死网破,你拿不到银子,还得进府衙大牢里给我待着!”萧姿恶狠狠的开口,“这是上京,不是你那犄角旮旯,就你这点分量,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李氏咬着牙,“贱丫头。”
“你若不信,只管试试。”萧姿心里也是虚,府衙那边怎么可能听自己使唤,不过是吓唬吓唬李氏。
当然,前提是丁舒真别拆台。
“小妹开玩笑的。”丁舒真忙安抚自己的母亲,“娘您别在意,咱有话好好说。”
李氏啐了一口,“你个废物,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
可这“废物”是她自个养的,怪得了谁呢?
“娘?”丁舒真夹在中间,满脸委屈。
可惜,萧姿现在是一点都不同情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况还是想要自己兜里的银子,更是不值得可怜。
“一门心思想要银子,怎么不拿大嫂的私钱去添补?”萧姿这话一出口,丁舒真脸上的委屈,登时变成了惊慌。
那可是她最后一点傍身的东西,若是……
“死丫头。”李氏狠狠剜了丁舒真一眼,想来这丫头在萧家待了多年,私底下藏了不少银子,自己这一门心思冲着萧家来,倒是真的忘了这一茬。
丁舒真呼吸微蹙,“我哪儿有私钱?只盼着能守着珏儿,安稳度日便是,小妹何必要挑唆我母亲?”
“大嫂真会转移话题,明明是你母亲在咄咄逼人,你不去找她算账,反而说我在挑唆?”萧姿呵笑两声,真是字字句句都抓住了重点。
可见会吵架的人,从来不会嘴软。
平日装柔弱又如何?
在不在乎的人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我可不是二哥,大嫂这楚楚可怜的招数,对我没用。”萧姿继续道,“哼,想要银子还这般蛮横霸道,我还是见着头一回!”
恰,萧长陵从外头回来。
听说萧姿回来了,他赶紧跟上头告假,匆匆忙忙的回来,隔着大老远就听到了里面的吵闹声,进来一看,当即蹙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