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花灯,样式新颖。
一盏花灯,浴火凤凰,好看至极。
“就这个吧!”温枳指了指挂在高处的凤凰灯。
价格不俗,所以买的人不多,但甚得温枳的欢心。
花灯刚递到温枳手里,银子便已经落在了商贩的手里,四月紧了紧手中的银子,狐疑的望着身后。
“得姐姐欢心,值这么多银子。”萧长赢站在那里,含笑睨着温枳。
温枳:“……”
瞬间觉得,手中的花灯有些烫手。
“你……”四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面具还在。
这就认出来了?
“谢谢。”温枳转身就走。
萧长赢旋即跟上,笑盈盈的瞧着,花灯映照下的娇儿,“我刚来,姐姐就要走了吗?”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歇着了。”温枳斜了他一眼。
萧长赢双手抱胸,人群中长身如玉,跟在她身侧实在是太刺眼,惹得边上经过的女子,都止不住转头看他,继而将目光落在温枳身上。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温枳顿住脚步,“这么多人看着呢!”
萧长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姐姐在怕什么?你不是戴着面具吗?谁会认得出你?”
“离我远点。”她瞪了他一眼。
萧长赢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她说的,不算。
“姐姐在害怕什么?”萧长赢忽然弯腰,凑近了她耳畔,“怕别人误会你跟我……”
温枳冷不防被他吹了热气,登时面上发烫,连退三步与他保持距离,一颗心砰砰乱跳,目光止不住的环顾周遭。
明知故问!
明知故犯!
“这不是萧三公子吗?”
“哟,这姑娘是谁啊?”
“这是被缠上了?”
“啧啧啧,看样子,在劫难逃……”
谁不知道萧家的三公子是个混不吝,被他看上的姑娘,十有八九是要陷在他的花言巧语里,之前又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事情。
可是,能怪谁呢?
你情我愿的事情,倒霉的是上当的姑娘。
不堪入耳的话语,一个个嘲讽带笑的眼神,让温枳浑身不舒服,紧了紧手中的花灯,加快脚步往前走,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免得到时候流言蜚言传得更甚。
好不容易走到没少的地方,一抬头,萧长陵疾步朝她走来,快速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遮在了自己的身后,挡在了萧长赢跟前。
“够了!”萧长陵冷声呵斥,“萧长赢,大庭广众之下,你是不是疯了?萧家的声誉,都会败在你手里,你怎么敢……”
温枳一怔,这面具戴了跟没戴一样?
头微偏,流苏轻摇。
蓦地,她明白了。
发髻上的一枝春,出卖了她。
不管她如何换衣服,如何遮掩,只要这一枝春还在发髻上,熟悉她的人就能认出来,毕竟这簪子颇为华贵,纵然是赝品……也不是谁都买得起。
温枳拂开了萧长陵的手,往边上退了两步,继而将目光落在丁舒真身上。
“阿枳?”萧长陵一开口,便身形一顿。
倒是忘了,身边还有丁舒真母子,而温枳之所以对自己没个好脸,也是因为这个。
“阿枳?”萧长陵心下陡沉,“你莫要误会,我只是、只是凑巧碰见了大嫂他们,所以打算一起回去罢了,着实没别的。”
他撒谎了。
丁舒真陡然抬眸盯着他,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僵着身子站在原地。
“二叔……”
还不等萧珏开口,抱着他的万里快速捂住了他的嘴。
萧珏:“唔??”
“这么巧,我与三弟也是凑巧碰见。”温枳淡淡然开口,“你作为兄长,莫要胡思乱想,可千万……不要误会!”
萧长陵:“……”
刀子只有扎在自己身上,才会知道疼。
“二哥这是什么表情?叔嫂一起回家,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也是如此?”萧长赢顺势接过话茬,“回家就这么一条路,不一起走……难道要插上翅膀飞回去?”
萧长陵憋了一口气,“阿枳,随我一起回去。”
下一刻,温枳拂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阿枳?”萧长陵旋即跟上。
想了想,萧长陵褪下外衣覆在温枳肩头,“风大,你身子不爽,莫要受凉。”
温枳:“……”
四月:“??”
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起来,所有人都顿在原地,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二叔,我冷!”萧珏的一声喊,倒是彻底的打破了僵局。
四月眼疾手快,当即扯下萧长陵的外衣,劈头盖脸的丢给了萧珏,紧接着便褪了自己的外衣,快速覆在温枳肩头,“小姐,冷了就穿奴婢的,绝对没有狐骚味!”
温枳“噗嗤”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开个玩笑罢了!”四月顺势笑道,“活跃活跃气氛,免得大家都板着脸,怪吓人的。”
温枳笑盈盈的扫了一眼萧长陵和丁舒真,“四月这丫头惯会开玩笑的,想来夫君和大嫂都是大度能容之人,不会与一个丫头计较。”
语罢,她率先往前走。
萧长陵瞧着抱紧外衣的萧珏,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瞧着自己,顿时一股气憋在心头,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
还能怎样?
“回家!”萧长陵黑着脸转身。
丁舒真瞧了一眼萧珏,“珏儿,以后不可……算了!”
孩子还小,有些东西又不好当着人的面说……
一行人沉默着往回走,什么花灯不花灯的,已然兴致全无,这偌大的上京街头,怎么好死不死的全都凑在了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全家出游呢!
当然,兴致全无的不只是萧家众人,还有府衙里的那位。
比如说,隋平安。
又比如说,钟光岳。
“你是说,宫里来人了?”钟光岳愣住,倒是全然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是为了萧家的事情?可这事,咱不是还没找上萧家吗?”
师爷摇摇头,“不是萧家,是……漠北使团的事儿。”
钟光岳眉心微蹙。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