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可是四公主,咱不能犯傻往上冲啊!”红英慌忙打消自家小姐的正义感,“您要知道,就算是咱家老爷,也不敢跟四公主正面怼着,那位后面可是皇上呢!”
殷茵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话来。
丫鬟说的都是事实,四公主的背后是皇帝,谁敢跟皇帝叫板?
“我知道。”殷茵垂下眼帘,无奈的轻叹一声,“罢了,各人有各人的命,只是……他到底是救了我,这份恩情还是要报的。”
红英直勾勾的盯着她,生怕小姐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若是他真的遭遇不测,我就为他准备棺木,收敛尸身,算是还了这份人情。”殷茵还算是个理智之人,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搭上全族的性命和前程。
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那可是全族!
萍水相逢,犯不上这样的情深义重。
“走吧!”殷茵叹口气,转身离开。
一场闹剧落幕,看客皆散,有人叹息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说风凉话。
人性百态,百样米养百样人。
眼见着那些个贵人都走完了,丽娘这才打开了店门,徐徐走了出去,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听着街坊邻居仍在议论着。
回到屋内,丽娘有些感慨,“得罪了四公主,怕是有九条命都得折在公主府,纵然是身份不俗,大概也难逃一劫。”
“倒也未必。”温枳摇头。
四月给自家小姐倒水,“小姐何出此言?这四公主什么脾气,全上京的人都知道,落在他手里,纵然是皇亲贵胄,怕也得扒一层皮。”
“若是寻常人也就罢了,没瞧着东辑事都上了心吗?”如果容九喑不出现,温枳兴许也会这么觉得,这人怕是九死一生的。
可容九喑出现了,还任由四公主把人带走,没有半分阻拦,瞧着是顺了四公主的心意,可她总觉得容九喑不是个好人……既不是好人,自不会做好事。
“贵妃和皇后娘娘,为争恩宠自是水火不容,哪怕表面平静,骨子里也是暗自较量。”温枳瞧着众人,音色平静,“且……丞相府和东辑事不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丽娘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默默的坐下来。
“这里面,怕是有点热闹。”温枳呷一口杯中水,“只不过这热闹不是咱们普通人的,大概是宫里的热闹,咱可不敢沾染。”
丽娘点头,“我明白了,小姐放心便是。”
这些事情若是落下,她定会装聋作哑,绝不会多管闲事。
“嗯。”温枳点点头,“这些日子留心一些,看看有没有不同寻常之人,会来光顾?多留心周遭,莫要只管做生意,免得到时候吃亏了也不知道。”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总归是没错的。
“是!”丽娘颔首,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小姐,萧家那边如何?”
说起这个,四月就有一肚子火气,“之前在扈州城就讹了小姐一笔香火钱,连佛祖的银子都敢偷,你说这萧家的人,缺不缺德?”
“这么阴间的事儿也敢干?”丽娘诧异。
四月撇撇嘴,“可不是嘛,要不是看在佛祖的份上,真的想拆穿他们的虚伪假面。这一次回来,居然还进了六部衙门,怕是以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更得狗眼看人低,觉得小姐配不上他了。”
“进了六部衙门?”丽娘狐疑的望着温枳,“小姐?”
温枳叹口气,“十有八九跟那笔银子有关,但更多的是萧老夫人的缘由。萧长陵没能得中三甲,若是任由折腾下去,将,军府就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了,萧老夫人也是怕萧家就此淹没,所以放手赌了一把,且看萧长陵能不能争气?”
“小姐觉得,他能平步青云吗?”丽娘有些担心。
温枳低笑两声,“这不好说,但总有些本事,不可能真的碌碌无为。萧长陵有个长处,那就是学什么都很快,除了读书……”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事情她都是经历过的,但有些话说出来却容易让人误会,干脆不说了。
“小姐?”四月低唤。
温枳回过神来,“一码归一码,不管是兵家还是生意场所,轻敌都是大忌。”
“是!”丽娘点头表示赞同。
温枳起身,“好了,这事暂时揭过,咱好好赚银子便罢了!”
“好!”丽娘笑着应和,“手里有银子,心里就不慌。”
温枳握住她的手,“以后银子会越来越多,你这心里也会越来越踏实,谁都会背叛你伤害你,但银子肯定不会。”
“这话说得……”丽娘笑得合不拢嘴,“我就等着银子堆满库房的那一天。”
温枳颔首,“让春娘别太累着,咱要赚银子,但不能拿命去赚,银子赚不完,命就只有一条。”
“是!”丽娘明白这意思,“放心吧,我会看着她的。”
出了满庭芳,温枳脚步一顿。
有两个人影在巷子一瞬而过,好像是……
“像是萧家那主仆二人。”四月一溜烟跑过去,瞧了一眼二人的背影,然后回头冲温枳点头,“还真是她们,可见方才也在看热闹。”
温枳轻嗤,“看殷家的热闹,因为百花宴的事儿结了仇,恨不能拉踩殷家姑娘一顿。”
四月点点头。
确实。
萧姿最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临风楼。
“陈叔?”温枳坐定。
陈叔上前,“小姐方才在满庭芳那边,应该看到了一场热闹吧?”
“嗯。”温枳颔首,“陈叔也瞧见了?”
陈叔坐定,“漠北的人。”
这话一出,温枳陡然抬眸,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什么?”
“昨夜刚收到老爷的消息,说是边关动荡,两国有意议和,前阵子就已经派人进了大夏境内。”陈叔低声解释,“只是这消息封锁得厉害,谁也不知道这漠北的使臣,什么时候抵达上京。”
一路上封锁消息,是怕生出意外,若是被他国知晓……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漠北使臣?”温枳想起了那个被四公主带走的男人,“该不会……”
没这么巧吧?
“他是不是使臣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绝对是漠北来的。”陈叔很肯定的回答,“从他踏入上京的那一刻开始,咱的人就已经盯上他了,所以……错不了。”